夜幕仿若一块被墨汁浸透的厚重黑布,沉甸甸地悬于城市上空,压得人喘不过气。街头巷尾,霓虹灯交相闪烁,车水马龙间,行人穿梭、欢声笑语不断。然而,这般热闹喧嚣,却好似一堵无形之墙,无法驱散李思成内心那团如墨般浓稠且化不开的阴霾。
李思成结束了整日忙碌,拖着仿若灌了铅般沉重的步伐回到家中。踏入家门,他每一步都似踏在自己的心尖,发出沉闷声响。客厅里,昏黄灯光摇曳,宛如一只无力的手,勾勒出他满脸的疲惫。他 “扑通” 一声瘫坐在沙发上,眼神空洞,直勾勾地望着天花板,李晓聪的桩桩劣迹,恰似走马灯般在他脑海中循环播放,挥之不去。
“这孩子,究竟该如何是好?” 李思成喃喃自语,声音在空荡荡的客厅里悠悠回荡,裹挟着无尽的无奈与苦涩,仿佛一声沉重的叹息,在空气中留下一抹哀愁的痕迹。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如尖锐哨音,突兀响起,瞬间划破屋内死寂。李思成掏出手机,屏幕上 “岳母” 二字闪烁,好似一双关切的眼睛。他深吸一口气,努力抚平情绪的波澜,按下接听键,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稳如常:“喂,妈。”
“成儿啊,” 岳母那带着慈爱与关切的声音,从听筒中悠悠传来,仿佛一阵轻柔的风,却无法吹散此刻的凝重,“你今天给我打电话,说要开家庭会议商量晓聪的事儿,这孩子到底咋啦?”
李思成眉头瞬间拧紧,像两座对峙的小山,犹豫片刻后,还是一五一十地将李晓聪在学校打架斗殴、欺负同学,成绩直线下滑,以及在家沉迷游戏、叛逆任性的种种行为,毫无保留地告诉了岳母。
岳母听完,握着电话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听筒中传来她略显急促的呼吸声。短暂的沉默过后,岳母的声音再度响起,带着一丝强装的镇定:“成儿啊,妈觉得晓聪就是年纪小,贪玩了些,男孩子嘛,调皮捣蛋再正常不过,没啥大不了的问题。” 可此刻坐在自家客厅柔软沙发上的岳母,眼神却透露出一丝慌乱。她的目光游移不定,先是落在茶几上摆放的李晓聪小时候的照片上,照片里孩子天真无邪的笑容,与如今的顽劣模样大相径庭;随后,岳母的视线又飘向窗外,街边昏黄的路灯下,偶尔有几个孩子嬉笑打闹着跑过,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落寞。
与此同时,她的另一只手不自觉地揪紧衣角,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恰似她此刻纠结又不安的内心。实际上,岳母心里比谁都清楚晓聪问题的严重性,只是多年来,她对外孙倾注了太多的宠溺,那些过往的纵容与偏爱,早已成为一种习惯,让她下意识地想要为晓聪筑起一道保护墙,哪怕这墙在现实面前,可能只是自欺欺人的幻影。
李思成叹了口气,声音中满是无奈:“妈,晓聪现在的情况真的糟糕透顶,早已不是贪玩能简单解释的了。这次家庭会议,大伙就是想一同商量出个法子,好好管教他,让他重回正轨。”
岳母拿着电话的手微微颤抖,许久之后,才轻轻叹了口气,声音里满是懊悔,如同秋风中飘零的落叶般萧瑟:“唉,或许是我平时太惯着他了。我总想着孩子还小,长大了自然就懂事了,看来是我想错了。”
话语间,岳母脑海中如放电影般,闪过无数李晓聪任性妄为的画面:他哭闹着索要昂贵玩具时的无理取闹,在学校闯祸后那满不在乎的神情,以及面对家人劝说时的顶嘴与叛逆…… 岳母闭上眼睛,满心自责,恨不得时光倒流,重新纠正那些过度宠溺的过往。她的嘴唇微微颤抖,似是还想说些什么,却终究化作一声叹息,消散在空气中。
挂了岳母的电话,李思成靠在沙发上,抬手用力揉着太阳穴,仿佛要将满心的疲惫与忧愁一并揉碎。这时,手机铃声再度响起,是李晓聪的姑姑打来的。
“喂,哥。” 姑姑的声音干脆利落,仿若一道利刃,瞬间斩断空气中的沉闷,“我刚接到你的电话,晓聪这孩子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早就该好好管管了。这次可不能再惯着他了,一定要让他清楚自己错在哪里。” 此刻,姑姑正坐在自家宽敞明亮的客厅里,灯光如白昼般耀眼,却映照着她一脸的严肃。她双手抱胸,身子挺得笔直,眼神锐利,仿佛李晓聪就站在眼前,正接受她的严厉训诫。
李思成苦笑着回应:“我也知道,可这孩子现在叛逆得厉害,根本不听劝。今天我和他沟通,结果不欢而散,还和他妈妈吵了一架。”
姑姑在电话那头瞬间提高音量,语气斩钉截铁:“他不听也得听!我看啊,就得给他点颜色瞧瞧,让他吃点苦头,好好反省反省。不然,他以后可怎么在社会上立足?” 说着,姑姑情绪愈发激动,“噌” 地一下站起身,在客厅里来回急促踱步,高跟鞋与地面碰撞,发出 “哒哒哒” 的清脆声响,在电话里清晰可闻,仿佛是她内心焦急情绪的鼓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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