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热浪如同无形的蒸笼,将穿越乡镇紧紧包裹。镇中学的操场上,尘土在烈日的炙烤下不安地翻涌,老式广播里跑调的《运动员进行曲》断断续续地传出,惊得槐树上的麻雀扑棱棱乱飞。几个学生正偷偷躲在树荫下,手指在智能手机屏幕上快速滑动,全然不知一场特别的 “穿越” 即将开始。
“全体集合!” 教导主任老陈的吼声通过铁皮喇叭炸响,声波震得喇叭边缘的铁锈簌簌掉落。他穿着洗得发白、打着补丁的中山装,后背的汗渍在布料上晕染出深浅不一的痕迹,活像一张不规则的地图。学生们磨磨蹭蹭地挪动脚步,有几个还低着头,拇指在手机屏幕上悄悄划动,发烫的手机在掌心传来灼人的温度。
人群里突然爆发出一阵哄笑。扎着双马尾、穿着新潮连衣裙的小雨,指着操场另一头,笑得直不起腰:“快看!那老师拿的是什么古董?”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新来的体育老师王建国扛着竹编的跳绳,腰间别着的布袋子随着步伐晃动,里面的玻璃球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他皮肤被晒得黝黑发亮,古铜色的脸上挂着憨厚的笑容,一双布鞋踩在滚烫的煤渣跑道上,每一步都发出 “咯吱咯吱” 的声音。
“同学们,今天咱们不学跑步跳远。” 王建国把跳绳 “啪” 地甩在地上,绳子落地扬起一片尘土,在阳光下形成一道朦胧的黄雾,“来学学八十年代最火的课间游戏!学会了这些,保准让你们成为全校最亮眼的存在!” 他双手握住跳绳两端,手腕轻抖,麻绳便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与空气摩擦发出 “呼呼” 声,“单脚跳、交叉跳、带人跳,花样多着呢!”
“这破绳子有啥好玩的?还不如打《王者荣耀》!” 小浩站在队伍里,故意提高音量,语气里满是不屑。他的话立刻引来几个男生的附和,嬉笑声在操场上回荡。王建国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他弯腰从布袋里抓出一把玻璃球,掌心向上摊开,玻璃球在阳光下折射出五彩光芒:“敢不敢比弹玻璃球?输了的人,替我打扫一个月器材室!要是怕了,就乖乖喊我一声‘师傅’!”
这句话像一把火,瞬间点燃了现场的气氛。围观的学生们 “呼啦” 一下自动围成圈,小浩涨红着脸蹲下来,手指捏着玻璃球的姿势却十分僵硬。王建国眯起眼睛,眼神里闪过一丝狡黠,手腕轻轻一抖,玻璃球如离弦之箭,“啪” 地撞中小浩的球,将其撞出老远。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欢呼,小浩的脸涨得通红,像煮熟的龙虾:“这不算!肯定有猫腻,再来!”
与此同时,教学楼里的主题班会也在激烈进行。班主任李老师推开斑驳的木门,“吱呀” 声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刺耳。他怀里抱着的老式幻灯机锈迹斑斑,灯泡罩上还沾着厚厚的蜘蛛网,手里的投影仪胶片盒 “哐当” 一声掉在地上。学生们齐刷刷抬头,目光聚焦在这个 “老古董” 上,眼神里满是好奇与疑惑。
“今天,咱们不讲数理化。” 李老师费力地调试着幻灯机,汗珠顺着他的鼻尖滴落在讲台上,在木质台面晕开深色的痕迹,“来看看 1982 年的校园生活。” 随着 “咔嗒” 一声,墙上投出一张泛黄的照片:扎着红领巾的孩子们坐在砖瓦房教室里,课桌上刻着歪歪扭扭的 “早” 字,窗户上糊着的白纸被风吹得轻轻晃动。
“这黑板擦居然是鸡毛掸子!” 后排的男生阿杰指着画面,笑得前仰后合,“这能擦干净吗?不会越擦越脏吧!” 他的话引发一阵骚动,教室里响起此起彼伏的笑声。李老师突然用力一拍讲台,粉笔灰腾空而起,像一场小型的烟雾弹:“当年物资匮乏,可孩子们学习的劲头比现在足十倍!为了复刻这些场景,我们跑遍了全国的档案馆,翻烂了无数本旧书!”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愤怒,更多的是恨铁不成钢的无奈。
教室后排,一直沉默的转学生小林突然举手,他穿着印有潮牌标志的 T 恤,在朴素的教室里显得格格不入:“老师,为什么非要学这些老掉牙的东西?现在都 21 世纪了,这些早过时了,学了有什么用?”
李老师的眼神瞬间锐利如鹰,他从抽屉里掏出一本手抄笔记,纸页已经泛黄,边缘卷起毛边,里面夹着干枯的花瓣:“因为这是你们父辈的青春。” 他的声音突然哽咽,手指轻轻抚过笔记上的字迹,“我父亲当年就是在这样的教室里,靠着煤油灯苦读,用冻得通红的手握着笔,一笔一划地写作业,才走出了大山。这些看似陈旧的东西,承载着一代人的梦想和希望!” 教室里一片寂静,只有窗外的蝉鸣声依旧。
乡镇的茶馆里,另一场 “培训” 也在火热进行。退休教师张奶奶戴着老花镜,镜片后的眼睛眯成一条缝,正费力地调试着老式放映机。她布满皱纹的手微微颤抖,好不容易将胶片装好。“沙沙” 的转动声中,1982 年的纪录片画面投射在斑驳的土墙上:供销社前排着长队的人群,脸上洋溢着期待的笑容;孩子们举着冰棍奔跑,笑声清脆悦耳;黑白电视机里播放着《西游记》,孙悟空腾云驾雾的画面引得众人目不转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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