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婶逢人就夸:“我家晓聪懂事了!” 她眼角的皱纹里都藏着笑意,走路都轻快了几分,还特意杀了家里下蛋的老母鸡,炖成汤给李晓聪补身子。然而,这份平静并没有持续多久。
一周后的课间,燥热的风卷着尘土灌进教室,吹得课桌上的书本哗哗作响。柱子在走廊上故意加快脚步,肩膀重重地撞在李晓聪身上。要是平时,李晓聪早就挥拳相向了,但想起和王婶的约定,他硬生生地忍了下来,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在皮肤上留下月牙形的红痕。
可柱子却不依不饶,阴阳怪气地说:“哟,矿难孤儿学会装乖了?装得还挺像那么回事儿!” 周围几个同学跟着哄笑起来,笑声像无数根细针,扎在李晓聪的心口。
这句话像根导火索,瞬间点燃了李晓聪心中压抑已久的怒火。他的双眼通红,太阳穴突突直跳,所有的忍耐在这一刻化为乌有。“你说什么?” 他的声音低沉而危险,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步一步逼近柱子,身上散发的戾气让周围的同学纷纷后退。
“我说你是没人要的野种!” 柱子梗着脖子,毫不畏惧。
李晓聪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一把揪住柱子的衣领,布料撕裂的声音格外刺耳:“我忍你很久了!” 话音未落,拳头已经带着风声挥了出去。两人扭打在一起,在地上滚来滚去,周围的桌椅被撞得东倒西歪,书本散落一地,墨水瓶被打翻,黑色的墨水在洁白的试卷上蜿蜒成狰狞的图案。
当李老师匆匆赶来时,现场已经一片狼藉。李晓聪的嘴角挂着血丝,头发凌乱地遮住眼睛,校服扣子掉了两颗;而柱子的脸上也挂了彩,鼻子红肿,嘴角裂开一道口子,鲜血滴在胸前。“李晓聪!” 李老师气得浑身发抖,手中的教案 “啪” 地摔在地上,“你怎么又打架?上次的检讨白写了?”
李晓聪擦了擦嘴角的血,梗着脖子:“是他先挑衅的!” 他的眼神中满是不服气,完全没有了前几日的乖巧模样,“这种人就该打!”
消息像长了翅膀,很快传到了王婶耳朵里。她正在地里摘菜,听到邻居气喘吁吁的传话,手中的菜篮子 “啪嗒” 一声掉在地上,鲜嫩的菜叶散落一地。她顾不上捡拾,跌跌撞撞地往学校跑,布鞋踩进泥坑也浑然不觉,头发被风吹得凌乱不堪,发丝粘在满是汗水的脸上。
赶到学校时,王婶看到站在办公室里的李晓聪,泪水 “唰” 地流了下来,顺着脸颊滴落在衣襟上:“晓聪,你怎么说话不算数啊……”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失望与痛心,颤抖得如同秋风中的枯叶。
李晓聪别过脸,不敢看王婶的眼睛,脚尖在地上划着圈:“我…… 我忍不住。” 他小声嘟囔着,心里却在想,反正约定已经毁了,干脆破罐子破摔,说不定还能早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王婶擦了擦眼泪,走到他面前,伸手想要抚摸他的脸,想要像小时候那样安慰他。可李晓聪却像被烫到一般,猛地躲开了。“婶子知道,这一个月对你来说很难。”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无尽的温柔与无奈,“但只要你肯努力,一定能改好的…… 咱们慢慢来,别着急。”
“够了!” 李晓聪突然大吼一声,眼眶通红,“我改不了!我根本不属于这里!” 他猛地推开办公室的门,门板撞在墙上发出巨响,随后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留下王婶呆立在原地,泪水不停地流淌,在地面上汇成小小的水洼。
而在李家别墅的监控室里,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李思成看着屏幕里儿子远去的背影,将手中的雪茄狠狠按在烟灰缸里,火星四溅,烟灰缸里堆满了被揉碎的烟头。林宛如泣不成声,泪水浸透了真丝手帕:“他还是老样子,这可怎么办啊…… 再这样下去,孩子要毁了!” 李思成握紧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眼神坚定得近乎执拗:“继续按计划来,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彩虹!温室里的花朵永远长不大!”
夜幕再次降临,月光如水般洒在清平村。李晓聪一个人坐在村口的老槐树上,双腿悬空晃荡着。望着远处灯火通明的村庄,听着此起彼伏的狗吠声,风掠过树梢,带来王婶呼唤他回家的声音,那声音里带着哭腔,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凄凉。他摸了摸口袋里王婶偷偷塞给他的糖果,那糖果已经融化,黏糊糊的,就像他此刻混乱又迷茫的心。这一刻,他的内心充满了矛盾与挣扎,不知道自己的未来究竟在何方,而与王婶的那个约定,也像泡沫般,在他的叛逆中,破碎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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