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体都有——起立!”
口令如山!
几百个身躯如同被无形的弹簧弹起,动作迅猛、整齐划一,常服裤线摩擦发出“唰”的一声激鸣,汇成一股磅礴的音浪。
所有人如同瞬间凝固的钢铁森林,比之前坐姿更加挺拔,目光更加锐利,胸膛因激动而剧烈起伏。
“迎军旗!”
戴立刚的命令斩钉截铁。
雄壮、激昂的旋律骤然奏响,穿透灵魂的力量灌满整个礼堂。
所有人的目光“唰”地转向礼堂侧门入口方向。
三名高大的护旗兵,身着笔挺礼服,神情庄严肃穆。
中间张维班长肩扛鲜艳的八一军旗,旗面卷裹在旗杆上,如同蓄势待发的火焰。
左右两名护旗兵手握钢枪,踢着标准、有力的正步,护卫着那神圣的旗帜。
军旗在护旗队有力的步伐下,缓缓步入礼堂中央通道。
旗杆笔直,擎天之柱。
红色的旗面在行进中舒展开来,一团燃烧的烈焰,金色的“八一”军徽和五角星在礼堂明亮的灯光下熠熠生辉,流淌着血与火铸就的荣光。
“敬礼!”
所有新兵动作没有丝毫迟疑。
右臂闪电般抬起,五指并拢,指端精准有力地抵于太阳穴外侧!
身体挺拔如松,下颌微收,目光死死锁定那面越来越近、越来越神圣的旗帜。
八一军旗由护旗队在主席台前走过,
护旗兵踢着标准的正步,步幅、步速精准如一。
军靴砸在地板上,发出沉重而震撼人心的“咚!咚!”声,与激昂的军乐节奏完美契合。
鲜红的八一军旗在三位护旗兵手中稳稳前行,如同承载着千钧重担,又如同指引方向的灯塔。
几百道目光,炽热、坚定、饱含着初生的责任感和无上的崇敬,紧紧追随着那抹移动的鲜红。
“礼毕!”
当军旗稳稳地通过主席台,转向预定位置时,戴立刚的口令再次响起。
手臂垂落的瞬间,那份庄严肃穆,已深深烙印在每个人的心底。
戴立刚的声音再度响起,沉稳而厚重,如同宣告一项神圣的契约:
“下面,我宣布命令。”
他拿起一份盖着鲜红大印的文件,声音透过麦克风,清晰地传遍礼堂每一个角落:
“中国人民解放军命令!”
这六个字,让所有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经批准——”
“现在授予部队猛虎师钢刀团新兵列兵军衔!”
命令宣读完毕!
那道象征着义务兵身份、象征着成为一名真正军人起点的“一道拐”列兵军衔,即将佩戴在他们的肩上!
“新兵授衔代表:”
“赵冬初!张广智!邱磊!陈熙!”
“出列!”
口令落下,四个被点到名字的新兵代表立刻从各自班级的方阵中霍然起身。
动作迅猛,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他们快速调整位置,在过道中汇合,排成一列笔直的纵队,步伐坚定地走向主席台。
皮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寂静的礼堂里异常清晰。
然而,在这看似整齐的步伐下,却涌动着不同的心潮:
张广智步履沉重,那份沉重,并非源于肩章,而是源于一份未完成的约定和一个缺席的兄弟。
‘如果小白在就好了……’ 这个念头像针一样刺痛着他。
这份荣耀,本该有林白的一份。
他答应过要一起站在台上接受这份荣誉的承诺,如今成了无法兑现的遗憾。
邱磊的心如同擂鼓,几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手心全是冰凉的汗。
他明白,其实他还不够格站在这里。
平时的训练成绩只能算中上,队列动作有时还会出错,班长训斥的声音犹在耳边。
他能站在这里,仅仅是因为最后那场枪械拆卸考核打破了连队记录。
此刻走上台,他感觉脚下像踩着棉花,每一步都充满不真实感和深深的忐忑。
四人迈着有力的正步,在主席台中央站定,如同一排新生的青松。
团长戴立刚、政委迟临风、连长、指导员四位首长神情庄重,每人手中托着一个铺着红色绒布的托盘,上面整齐摆放着崭新的、闪耀着金属光泽的列兵军衔肩章。
首长们依次走到代表面前。
粗糙的手指将那道代表着军人起点的“一道拐”精准地扣在肩章袢上,用力压实。
每一个动作都带着千钧的分量和无声的嘱托。
当那道崭新、闪亮的“一道拐”最终稳稳地扛在四位代表的肩上时,一股难以言喻的滚烫情绪汹涌而至!
不仅是台上的四位代表,台下数百名新兵,也由老兵佩戴好自己的肩章。
三个月来的酸甜苦辣、汗水泪水、想家的煎熬、训练的艰辛,都找到了归属,凝结在这小小的、却重于泰山的军衔之上。
“向后——转!” 戴立刚的声音响起,四位代表齐刷刷向后转,面向台下全体新兵。
他们肩上的新肩章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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