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坳挣来的那笔现金,像一剂强心针,暂时稳住了张大山濒临崩溃的经济线。他换了家条件稍好点的短租公寓,买了足够的药材和基础画符材料,甚至咬牙给那部屏幕裂纹的地府手机贴了张最便宜的手机膜——虽然对提升探测精度毫无帮助,但至少看着不那么糟心了。
身体的恢复依旧缓慢,左肩和后背的伤处在天阴时依旧会隐隐作痛,但至少不影响日常活动了。功德点的巨额负债依旧沉甸甸地压着,让他每次打开地府APP时都感觉呼吸不畅。
就在他盘算着是继续接王强介绍的民间委托攒现金,还是冒险去地府任务列表里找个风险较低的功德点任务时,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打了进来,是旧货摊主老陈。
“喂,小哥,忙呢?”老陈的声音依旧带着那股子江湖气,但这次似乎多了点严肃。
“陈老板?有事?”张大山有些意外,老陈通常是他主动联系,很少会直接打过来。
“有个事儿,听着挺邪乎,我觉着可能对你路子。”老陈压低了点声音,“我有个远房表亲,姓吴,他弟弟……可能出事了。”
张大山没打断,静静听着。
“我表弟叫吴老二,人挺老实。他老婆,唉,也是个苦命人。”老陈叹了口气,“五六年前,他们有个孩子,刚满一岁,得急病没了。他老婆受了刺激,从那以后就……就不太正常了。”
“怎么个不正常法?”
“一开始就是抱着孩子生前最喜欢的那个布娃娃不撒手,当活孩子哄。大家都理解,伤心过度嘛。可后来……越来越不对劲。”老陈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那布娃娃,据吴老二说,好像‘活’过来了。”
“活过来?”
“他说那娃娃的表情会变,有时候笑,有时候哭,眼神瘆人。它……它会自己动地方。吴老二好几次半夜起来,看见那娃娃坐在客厅沙发上,脸朝着电视,好像真在看一样。还有一次,他看见娃娃趴在窗台上,脸贴着玻璃往楼下看……可那时候,他老婆明明在里屋睡着!”
张大山皱起了眉头,这听起来不像简单的精神问题。
“吴老二受不了了,想把那娃娃拿走或者烧了,可他老婆就跟疯了一样护着,谁碰跟谁拼命,说那就是她孩子,没死!家里气氛越来越怪,邻居们都说偶尔去他家,总觉得那娃娃在盯着他们看,甚至……甚至有个邻居小孩说娃娃对他招手笑了,把小孩吓得不轻。后来就没人敢去了。”
“然后呢?吴老二怎么了?”
“失踪了。”老陈语气沉重,“大概半个月前,人就不见了。报警了,‘相关部门’也来查过,家里翻了个底朝天,没找到人,也没找到任何搏斗或者离家出走的迹象,就像……就像凭空蒸发了一样。他老婆还是那样,抱着娃娃,一口咬定她男人出门打工了,问多了就发疯。”
“现在吴老大的父母快急疯了,吴老大自己也悬了重金,就想找到他弟弟,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通过我知道你有点‘特别’的本事,就想托我问问,你能不能……去看看?钱不是问题,关键是得有个结果。”
张大山沉吟起来。听起来像是有强烈的怨念或者邪灵依附在玩偶上,甚至可能扭曲了现实感知。这种事件往往伴随着极强的执念和混乱的能量场,危险程度不确定,但报酬应该可观。
“潘天师,您看?”他在心中询问。
“执念化物,灵寄残躯。”潘舜的声音带着警惕,“丧子之痛,乃人间至悲之一。若其母执念不散,日久天长,再遇阴煞契机,确有可能点染死物,使其渐生灵异。然,能使玩偶自行移动,扭曲常人感知,此非寻常残念所能为,恐有外邪介入,或那玩偶本身材质、来历有异。须得亲往,慎察之。”
“有活儿干了,把头!”葫爷在床头柜上的葫芦里瓮声瓮气地插嘴,“听着就是个阴气重的玩意儿,正好给爷补补!管它是啥,吞了再说!”
张大山权衡了一下。现金需要,这类涉及灵异附体、可能产生怨念结晶的事件,也有机会向地府换取功德点。虽然状态未复巅峰,但小心一些,应该能应付。
“行,陈老板,这个委托我接了。你把地址和联系方式发给我,我准备一下就去。”
“得嘞!我这就发你!小哥,一切小心,那地方……邪性!”老陈叮嘱了一句,挂了电话。
按照老陈给的地址,张大山来到了位于城市老区的一栋筒子楼。楼道里光线昏暗,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刚走到三楼吴老二家所在的楼层,他就感觉到一股异样。
不是法场口那种锋锐的煞气,也不是井底阴锣的污浊阴秽,而是一种……粘稠的、悲伤的、带着强烈执念和一丝若有若无童稚气息的混乱力场,从走廊尽头那扇紧闭的房门后弥漫出来。这力场让他感到轻微的心悸和不适,灵台中的潘舜立刻散发出一股清辉,将这股不适感驱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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