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绿色的浓稠液体如同活物般向门口涌来,所过之处,地面和墙壁上的菌毯仿佛被注入了生命,疯狂地蠕动、增厚。
张大山眼神一凛,不退反进,双手在胸前迅速结印。
“天地正气,化为阳炎,破邪!”
随着他一声低喝,一道炽热的金色火焰自他掌心喷涌而出,与那股黄绿色的液体猛烈碰撞。
“嗤嗤嗤——”
刺耳的腐蚀声伴随着浓密的恶臭白烟在走廊里弥漫开来。金色火焰顽强地抵抗着液体的侵蚀,但明显处于下风,正在被一点点逼退。
“好强的污秽之力!”张大山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这“瘟疫之种”的本体,比预想中还要难缠。
石小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他看着张大山艰难地支撑着火焰屏障,而那肉团上的无数眼睛正流露出残忍而戏谑的神色。
“新鲜的……血肉……更多的养料……”肉团中心那张扭曲的人脸发出断断续续的嘶语,更多的黄绿色液体从肉团的各个脓包中分泌出来,加入了对火焰屏障的冲击。
张大山感到压力骤增。单纯的阳炎咒似乎无法彻底净化这种层次的污秽。他必须找到更有效的方法。
“小山!”张大山急促地喊道,“青囊道术中,可有净化病气、激发生机之法?”
石小山一愣,随即快速在脑海中搜索爷爷的教导。“有!《青囊补遗》中记载有‘青木回春咒’,据说是先祖在救治大疫时所创,能净化疫气,激发人体自身生机对抗病邪。但是……但是我从来没实践过,而且我的功力……”
“就是现在!”张大山打断他,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我以纯阳真火正面牵制它的污秽之力,你找准机会,用青木回春咒尝试净化!记住,意守丹田,观想春日草木勃发之生机,引动你体内的青囊清气!”
这是极其冒险的一步。石小山的修为尚浅,青木回春咒又是高阶法门,一旦失败,很可能遭到反噬。但张大山的灵觉告诉他,这蕴含生机的青囊道术,或许是克制这纯然死寂污秽的关键。
“可矣!” 潘舜的意念也表示了赞同,“青囊之道,本就蕴含一线生机,正是此等死寂秽物的克星。此子心性质朴,或可引动传承真意。”
石小山看着张大山支撑得越发艰难的身影,又看向那不断蠕动、散发着绝望与病态气息的肉团,一股勇气自心底涌起。他不能永远被保护,青囊传人的责任,他必须承担。
“我试试!”石小山重重点头,迅速闭上眼睛,排除杂念,努力回忆《青囊补遗》中关于“青木回春咒”的一切细节——手诀、步法、观想图、心法要诀。
他双手在胸前开始笨拙而又认真地掐动第一个手诀,体内那微薄的青囊清气随着他的意念开始生涩地流转。起初并不顺利,气息几次差点中断,但在这种极端压力下,他求生的本能和对张大山的担忧,反而激发了他的潜力。
一丝微弱但极其纯净、充满生机的翠绿色光芒,开始在他指尖汇聚。
肉团似乎察觉到了威胁,攻击变得更加疯狂,更多的黏液喷涌而出,甚至分出一部分,如同触手般绕过火焰屏障,直接向正在施法的石小山卷去!
“休想!”张大山暴喝一声,空出的左手猛地一拍腰间阴沉木葫芦。
“葫爷,助我!”
一直沉寂的葫爷微微一震,一股强大的吸力骤然爆发,并非针对那污秽的黏液,而是针对其中蕴含的精纯死寂与病气能量!那些伸向石小山的黏液触手,仿佛遇到了无形的屏障,速度骤减,并且表面的光泽都黯淡了几分。
肉团发出一声夹杂着痛苦与愤怒的嘶吼,它对葫爷展现出的吞噬本能感到了一丝恐惧。
趁此机会,石小山终于完成了第一个复杂的手诀!他指尖的翠绿色光芒稳定下来,虽然微弱,却带着一种冰雪初融、草木萌发的盎然生机。
“青木……回春!”
他略显稚嫩的声音在走廊中响起,伴随着手诀向前推出。那道翠绿色的光芒如同离弦之箭,并非射向肉团本体,而是射向了被污秽覆盖最严重的地面。
奇妙的一幕发生了。翠绿光芒落地之处,那厚厚一层灰绿色的菌毯仿佛被投入石子的水面,荡漾开一圈涟漪。紧接着,被涟漪波及的地方,菌毯的活性明显下降,颜色也变得黯淡,甚至有一小片区域直接干枯瓦解,露出了下面原本的地板!
“有效!”张大山精神一振。虽然石小山这一击范围很小,威力也有限,但它证明了青囊清气对这种污秽的克制作用是实实在在的!
肉团变得更加狂躁,它意识到这个看似弱小的少年,竟然掌握着能伤害到它的力量。
“死……都要死……”
肉团中心的人脸扭曲咆哮,整个肉团开始剧烈收缩,仿佛在酝酿着更恐怖的攻击。走廊里所有的菌毯都开始向肉团回流,它的体积在缩小,但散发出的危险气息却在急速攀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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