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谨记左老教诲。”罗恩躬身行礼,将锦盒和玉佩小心翼翼地收进怀中,转身准备离开书房。
“罗恩。”左若童突然叫住他,语气带着一丝郑重,“无论此行结果如何,三一门永远是你的后盾。若事不可为,切莫强求——对三一门来说,你的平安,比什么都重要。”
罗恩回头,望着左若童苍老却坚毅的脸庞,眼眶微微发热,他重重点头:“弟子明白。”
离开书房时,天色已大亮。三一门的弟子们早已开始了一天的修行:演武场上,年轻弟子们身着练功服,整齐地演练着三一门的基础拳法,呼喝声此起彼伏,震得空气都微微颤动;青石道旁,几名弟子正拿着扫帚清扫落叶,见到罗恩走来,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恭敬地行礼:“师父/师叔!”
罗恩一一颔首回应,脚步没有丝毫停留。他知道,此刻不宜过多寒暄,若被弟子们察觉他要下山,难免会引起不必要的猜测,甚至可能走漏消息。很快,他便走到了三一门的山门口。
山门外,负责接引的弟子见罗恩一身布衣,未带任何行囊,显然是要下山,不禁有些惊讶:“师叔,您这是要下山历练吗?需不需要弟子为您准备马匹,或是安排随从?”
“不必了。”罗恩淡淡一笑,语气平和,“我只是随意下山走走,采集些药材,不必声张。”
那弟子虽心中疑惑——三一门的药材向来由专门的弟子采购,师叔怎会亲自下山采集?——却也不敢多问,只是恭敬地让开道路:“是,师叔一路保重!”
罗恩点头,转身走下三一门的千级青石长阶。石阶两旁的古松郁郁葱葱,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在石阶上洒下斑驳的光影,像跳动的碎金。他一步步走下石阶,每一步都走得沉稳而坚定——这是他第一次主动走出三一门的庇护,踏入这即将掀起惊涛骇浪的江湖,去触碰那些注定要改变历史的人和事,肩上的责任,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沉重。
下山后,罗恩没有停留,径直朝着南方而去。他的目的地,是位于巴蜀之地的唐门势力范围。
选择唐门,绝非一时兴起,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结果。唐门,在异人界是一个极其特殊的存在:它不像少林、武当那样以“正道魁首”自居,广收门徒,弘扬教义;也不像药仙会那样沦为邪派,滥杀无辜,遭人唾弃。它更像是一个游离在正邪之外的“隐秘组织”,以“刺杀”和“情报”立足江湖,行事诡秘,手段狠辣,却又恪守着自己的规矩——不杀无名之辈,不泄雇主信息,不惹不该惹的势力,凭借这份“底线”,在江湖中占据着一席之地。
唐门弟子最擅长的,便是用毒和暗器。他们能将毒药炼制得无色无味,杀人于无形;能将暗器藏在发丝、袖口,在瞬息之间取人性命,是无数人忌惮的存在。同时,唐门的情报网遍布江湖,堪称“异人界的百晓生”——小到某个门派弟子的行踪,大到各大门派的核心隐秘,只要付出足够的代价,都能从唐门手中买到消息。这样一个既危险又消息灵通的门派,自然成了罗恩此行的首选。
而罗恩真正的目标,并非唐门本身,而是唐门中的两名核心弟子——许新和董昌。根据记忆中的模糊碎片,这两人不仅是唐门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更是未来“三十六贼”中的重要成员。他们在唐门中的地位不算顶尖,却因行事沉稳、天赋不俗,颇受师门器重:许新擅用毒针,能在百米之外精准命中目标,且毒针上的毒素千变万化,让人防不胜防;董昌则精于追踪和情报分析,只要被他盯上的目标,哪怕逃到天涯海角,也能被他找到踪迹。更重要的是,他们似乎是最早一批参与“三十六贼结义”的成员,对整个事件的起因、经过,或许有着关键的影响。
“许新、董昌……”罗恩一边赶路,一边在心中默念着这两个名字,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怀中的“通犀佩”,“若是能在他们加入结义之前找到他们,了解他们的想法,甚至改变他们的选择,或许就能从源头上阻止这场充满血与火的悲剧。”
可他也清楚,唐门绝非善地。作为一个以刺杀和情报为生的门派,唐门对闯入自己势力范围的陌生人,向来保持着极高的警惕。唐门的眼线遍布巴蜀各地,小到客栈老板、酒肆伙计,大到地方官吏,都可能是他们的人。稍有不慎,不仅无法接触到许新和董昌,反而可能暴露自己的身份,甚至引来唐门的追杀——要知道,被唐门盯上的人,很少有能活过三天的。
“必须谨慎行事,步步为营。”罗恩暗自告诫自己。他决定,进入唐门势力范围后,先以“走江湖的郎中”身份潜伏下来——这身份既合理,又便于与人接触,不易引起怀疑。他要先在唐门的外围势力范围内打探许新和董昌的行踪和近况,摸清他们的性格、喜好,甚至是他们与师门的关系,再寻找合适的机会接触他们,切不可贸然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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