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一门的老槐树又添了两道年轮时,青州城的春日已带着暖意漫过青石板路。街头巷尾的摊贩忙着摆出新采的春笋、刚烙好的芝麻饼,孩童拿着糖人在人群里穿梭,笑声混着商贩的吆喝声,织成一派热闹的市井图景。可这份热闹里,却藏着几处不易察觉的“暗点”——城西的“安和铺面”、城南的“舒心茶社”、城北的“互助小院”,这些看似寻常的场所,如今都成了耀星社明面上的“据点”。
两年时间,足够一个隐匿的组织完成从“地下”到“半公开”的蜕变。最先引起注意的是“安和铺面”——起初只是间卖杂粮的小店,后来却渐渐多了些“特殊客人”:穿着旧衣的散修、面色愁苦的凡人、甚至偶尔有背着行囊的外乡人。他们进店后不买杂粮,而是径直走进后院,出来时脸上的愁容少了些,手里多了张印着“互助公约”的纸片,上面写着“互帮互助,找回本真”,落款处是一颗小小的星芒图案,不仔细看只会以为是普通的装饰。
罗恩派暗部成员“青禾”以“找活干的孤女”身份靠近铺面。她用了半个月才争取到后院帮工的机会,传回的情报里写着:“后院有三间厢房,平时关着门,只有‘管事’来的时候才打开。来的人会分批次进去,里面传出来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聊天’——聊的多是‘自己的委屈’,比如被门派排挤、被凡人看不起、生活过不下去,‘管事’会顺着他们的话说,说‘这不是你的错,是世道的规矩绑住了你’,再慢慢提‘耀星社能帮你找回尊严’。”
“青禾”还提到,铺面的账目做得滴水不漏,杂粮的进货、销售记录都能对应上,甚至会按时向官府交赋税,完全看不出破绽。唯一的异常,是每月十五夜里,会有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来后院,卸下些“布匹”,实则里面裹着印着星芒的小册子和少量草药——那些草药里掺了极淡的安神成分,能让人在“聊天”时更容易接受引导。
城南的“舒心茶社”则更隐蔽些。茶社主打“解心忧”,老板是个说话温和的中年男人,自称“陈先生”,据说“擅长听人说话”。来这里的多是些在生活里失意的凡人——比如生意失败的商贩、失去亲人的寡妇、被子女嫌弃的老人。陈先生会泡一壶淡茶,听他们絮叨苦楚,偶尔插几句话:“你本可以过得更好,只是被‘责任’‘规矩’困住了。”“人活一世,该为自己活,不用看别人的脸色。”
暗部成员“老周”伪装成“孤独的退休老修士”,常去茶社喝茶。他传回的情报里写道:“陈先生从不提‘耀星社’,却会在客人情绪激动时,递上一张‘朋友的联系方式’,说‘遇到难处可以找他’。我试着打过那个电话,接电话的人声音沙哑,只问了我‘是不是想找条新路子’,没多说别的。后来我发现,那些接过联系方式的客人,有三成会在一周后再去茶社,出来时会悄悄把一张星芒纸片塞进兜里。”
最令人警惕的是城北的“互助小院”。这里对外宣称是“帮助散修找活干的地方”,院里摆着几张木桌,墙上贴着“招工信息”——有帮凡人修房子的,有给小门派看仓库的,看起来和普通的中介机构没两样。可暗部成员“阿石”潜伏进去后发现,这里其实是耀星社筛选“核心信众”的地方。
“想找‘好活’的散修,要先填一张‘心愿表’,写‘最想实现的事’‘最恨的人或事’。”“阿石”的情报里透着凝重,“我填了‘想报仇,恨吞并我门派的人’,第二天就有人找我,说有个‘能让我报仇的机会’,但要‘先信我们的道’。他们会给我讲‘新的诚道’,说‘报仇不是恶,是拿回本该属于你的东西’,还让我跟着练一种‘能增强力量的功法’,练的时候会让人心里越来越躁,总想着‘要快点拿到力量’。”
更可怕的是耀星社教义的“迷惑性”。经过两年的修饰,那些原本带着煽动性的“打破枷锁”,被包装成了“追求自我价值”;“不违私欲”变成了“尊重本心,不委屈自己”;甚至连“凡挡我寻真之路者,皆可除之”,都被曲解为“保护自己,不被别人欺负”。他们会给信众看“成功案例”——比如某个散修加入后“找到了好活,不再受气”,某个凡人“靠自己的本事赚了钱,不用看子女脸色”,却绝口不提这些“成功”背后是否藏着代价。
有一次,“阿石”看到一个年轻散修,加入互助小院后不到一个月,就变得眼神狂热,逢人就说“耀星社是我的再生父母”。后来那散修因为“不听指挥,擅自想找以前的仇人报仇”,被两个黑衣带走,再也没出现过。“阿石”试图打听他的下落,得到的回复只有一句:“违背本心的人,不配留在我们这里。”
让罗恩和左若童更忧心的,是耀星社高层的“神秘”。从暗部和哪都通传回的所有情报里,都找不到关于“首领”的明确信息——指挥行动的都是“管事”“陈先生”这类中层,他们只听“上面的指令”,却从没见过指令的发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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