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卫?”雷豹嗤笑一声,“在这洞庭湖,老子的话就是公论!我漕帮弟子就算有错,也轮不到外人来教训!看你是个娘们,老子给你个机会,”他淫邪的目光在林清音身上逡巡,“跟老子回分舵,好好赔个罪,把爷伺候舒服了,这事或许还能……”
他话音未落,一道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瞬间钉在他身上,让他后面污言秽语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沈墨不知何时已从矮墙下走出,无声无息地站在了林清音身侧。他没有看雷豹,只是轻轻将林清音往自己身后带了带,动作自然而充满保护意味。然后,他才抬起眼,看向雷豹,那眼神平静无波,却让久经江湖的雷豹心底猛地一寒,仿佛被什么极其危险的凶兽盯上。
“你的嘴,很臭。”沈墨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雷豹被沈墨的气势所慑,竟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随即他反应过来,顿觉大失颜面,恼羞成怒道:“好小子!果然够狂!给我上!男的打断四肢,女的抓回去!”
七八名漕帮精锐弟子发一声喊,挥舞着分水刺、渔叉等兵刃,一拥而上!这些弟子显然比码头那些普通帮众强上不少,进退间颇有章法,隐隐结成阵势,将沈墨围在中间。
沈墨眼神一冷,今日之事,已无善了可能。他并未拔剑,身形如同鬼魅般晃动,在刀光叉影中穿梭自如。左手或指或掌,精准地点击在对手的腕骨、肘窝、膝弯等关节处,只听“咔嚓”、“哎哟”之声不绝于耳,冲上来的漕帮弟子如同被砍倒的芦苇般,接二连三地倒地不起,不是关节脱臼便是筋骨挫伤,瞬间失去战斗力。
雷豹看得心惊肉跳,他自问也做不到如此轻描淡写地解决这么多好手。他知道踢到了铁板,但众目睽睽之下,若就此退缩,他这三当家也不用当了。他一咬牙,从腰间抽出一对精钢打造的分水峨眉刺,厉喝一声,身形如电,直扑沈墨!双刺一上一下,分取沈墨咽喉与丹田,招式狠辣刁钻,带着一股水战的阴柔劲力,显然是其压箱底的绝活。
沈墨见他来势凶猛,终于不再留手。他侧身避开咽喉一击,左手惊蛰指力凝聚,食指闪电般弹出,正中刺向丹田的峨眉刺侧面!
“铛!”
一声清脆的金铁交鸣之声响起!雷豹只觉一股灼热如烙铁般的巨力从刺身传来,整条右臂瞬间酸麻,那精钢打造的峨眉刺竟被一指弹得弯曲变形,几乎脱手飞出!他骇然失色,抽身欲退。
但沈墨岂容他走脱?身形如影随形,左手化指为掌,轻飘飘地印在雷豹的胸口。
“噗!”
雷豹如遭重锤击胸,整个人倒飞出去,撞翻了好几个看热闹的摊子,才狼狈落地,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脸色惨白如纸。
沈墨负手而立,目光扫过满地呻吟的漕帮弟子和面如死灰的雷豹,声音依旧淡漠:“滚回去告诉你们帮主,若再敢来扰,便不是今日这般轻了。”
雷豹在手下搀扶下挣扎起身,怨毒地瞪了沈墨和林清音一眼,不敢再放狠话,带着残兵败将,灰溜溜地走了。
镇口一片寂静,乡民们看向沈墨的目光充满了敬畏,看向林清音的目光则更多了感激与担忧。
林清音走到沈墨身边,看着他依旧平静的侧脸,轻声道:“我们又惹麻烦了。”
沈墨转过头,看向她,眼中的冰冷瞬间融化,低声道:“无妨。麻烦来了,解决便是。”
他顿了顿,看着地上被砸坏的义诊桌和散落的药材,又道:“只是,坏了你行医的摊子。”
林清音微微一笑,摇了摇头:“桌子坏了可以再支,药材散了可以再捡。你没事就好。”
阳光透过槐树的枝叶,在她带着笑意的眼中洒下细碎的光点。沈墨看着这双眼睛,心中微微一动,一种难以言喻的暖流悄然划过。
然而,两人都清楚,接连打伤漕帮两拨人,其中还包括一位分舵当家,与漕帮的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这看似平静的芦苇荡,即将迎来更大的风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