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在会议室里回荡,却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在座的委员们面面相觑。
围剿?
怎么剿?
敌人在哪都不知道。
他能在一小时内瘫痪孟平的部队,谁能保证他不会用同样的方式,对付其他部队?
用常规部队去对付一个神出鬼没的特种作战大师?
那不是围剿,那是去送人头。
一时间,整个会议室,落针可闻。
……
地下基地,指挥中心。
墙壁上的扩音器里,正清晰地传来军区会议室里,张政委那气急败坏的咆哮。
“……不惜一切代价,将其就地格杀!”
林栋站在巨大的沙盘前,手里拿着一枚纯黑色的棋子,漫不经心地听着。
他拿起一块擦拭布,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棋子光滑的表面,仿佛在欣赏一件艺术品。
“噗。”
他发出一声轻微的嗤笑,像是在嘲笑一个讲着蹩脚笑话的小丑。
萧凤禾光着脚,安静地站在他身后。
她没有去听扩音器里的声音,那对她来说只是没有意义的杂音。
她的世界里,只有林栋。
她看着他挺拔的背影,看着他擦拭棋子的手,那双手稳定而有力,能组装最精密的仪器,也能毫不犹豫地扼断敌人的喉咙。
她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气息。
那不是愤怒,不是喜悦,而是一种绝对的、掌控一切的平静。
就像暴风雨的中心,万物寂灭,唯他永恒。
他不再是那个需要军区庇护的侦察大队大队长。
他现在,是这片地下王国的唯一君主。
是这片黑暗丛林的绝境领主。
“栋哥!”
雷豹大步走了进来,他的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油彩,眼神里是压抑不住的兴奋。
他先是看了一眼扩音器,咧嘴一笑,然后转向林栋,声音洪亮。
“孟平那个杂种,已经彻底疯了。他的部队军心涣散,到处都是逃兵。”
“还有这个!”雷豹递上一份刚刚整理出来的电报记录,“从半小时前开始,我们陆续收到了超过二十个不同单位的秘密通讯请求!”
“有缅共的基层连队,有地方的民兵武装,甚至还有两个孟平麾下的营级军官!”
雷豹的呼吸有些急促。
“他们……都想投靠我们!”
林栋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他转过身,扩音器里张政委的嘶吼还在继续,成了此刻最应景的背景音乐。
他看着雷豹,又看了一眼沙盘。
沙盘上,代表孟平势力的红色棋子,已经七零八落。而在基地的周围,许多代表着中立势力的灰色棋子,正在微微闪烁。
这是他期待的画面。
一场完美的“武装游行”,足以让所有墙头草看清风向。
他没有立刻回答。
他走到萧凤禾面前,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她发间的白玉凤簪,动作轻柔。
“想看一场更盛大的烟花吗?”
萧凤禾抬起头,那双清澈的眼眸里,倒映着林栋的身影。
她用力点头。
林栋笑了。
他转身,目光扫过雷豹,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冰冷的质感,穿透了扩音器里的嘈杂。
“回复所有想投靠我们的人。”
林栋拿起那枚擦得锃亮的黑色棋子,目光落在了沙盘中央,代表着“105哨所”的那个位置。
“告诉他们,我的王国,不收废物。”
他手指发力,那枚黑色的棋子,被他重重地按在了105哨所的坐标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嗒”响。
如同死神的印章。
“谁,能把孟平的项上人头,作为投名状,送到我的面前。”
“谁,就是我麾下第一支先锋部队的指挥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