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克试探性地呼唤道,"克雷登斯?拜尔本?"
男子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张憔悴却英俊的脸庞。
他湛蓝色的眼睛中,有一个金色的瞳仁格外醒目。
他迷茫地环顾四周,声音沙哑而虚弱,"你...是谁?"
突然,克雷登斯的身体剧烈抽搐起来,面容扭曲成一团,发出痛苦的呻吟。
他的手指深深插入泥土中,在地上抓出几道深深的沟壑。
纽特焦急地喊道,"布鲁克,快出来!"
他举起魔杖,随时准备重新启动防御阵法。
布鲁克却站在原地未动:"纽特先生,请安心。"
纽特冲进屏障缺口,一把抓住布鲁克的胳膊,"先离开这里!等稳定了再说!"
布鲁克明白纽特的担忧。
即使他现在有把握制服暴走的默默然,但纽特不会信的。
他顺从地点了点头,跟着纽特向后退去。
就在他们即将退出屏障范围时,克雷登斯的抽搐戛然而止。
他缓缓直起身子,动作僵硬得如同提线木偶。
他原本红色的头发变成了纯黑色,连金色的瞳孔也是。
"主人。"他的声音如同指甲刮擦玻璃般刺耳,却带着诡异的恭敬。
纽特僵在原地,魔杖差点从指间滑落,"梅林啊..."
布鲁克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克雷登斯","你是默默然?"
"是的,主人。"对方微微欠身,声音依旧刺耳难听,但姿态却异常谦卑,"感谢您赐予我形体。"
布鲁克瞬间明白了。
化形丹的效果最终是作用在了默默然的身上。
现在的克雷登斯就像拥有双重人格的精神分裂患者。
可以在这两种状态间切换。
"你有名字吗?"
"我就是克雷登斯?拜尔本。"默默然回答得理所当然。
布鲁克摩挲着下巴:"要不我给你取个新名字?这样方便区分你们两个。"
默默然单膝跪地:"请主人赐名。"
布鲁克属于起名废。
他搜肠刮肚的说道,"狗蛋怎么样?好养活。"
默默然歪着头,虽然不理解这个词的含义,但本能地感到抗拒。
"主人...能不能换一个?"
布鲁克兴致勃勃地说道,"铁柱、黑娃、来福、旺财..."
站在一旁的纽特终于听不下去了。
他曾经和大夏机构有过接触,所以中文还不错。
开始布鲁克说“狗蛋”时,他还没反应过来。
但后面这几个词出来,他立刻就明白了。
他太清楚这些名字的含义了。
"咳咳,"他干咳两声打断道,"不如叫克利乌斯(Clio)如何?意为'荣耀'。"
默默然眼睛一亮,期待地看向布鲁克。
布鲁克:(⊙o⊙)…
"其实我觉得'小强'也挺好听的..."
看着纽特一脸无奈和默默然渴望的眼神,布鲁克最终妥协了。
"好吧好吧,那就克利乌斯吧。"
“谢谢,主人。”克利乌斯松了口气。
好不好放一边,最起码是个正常的名字。
"布鲁克,"纽特压低声音问道,"你能把克雷登斯唤回来吗?"
克利乌斯立刻凶狠地瞪向纽特,周身的黑雾开始剧烈翻涌。
"克利乌斯,"布鲁克平静地命令道,"你先回去休息,我们需要和克雷登斯谈谈。"
"遵命,主人。"
克利乌斯不甘心地看了纽特一眼,随后面容开始扭曲变形。
头发变回了红色,瞳孔变回了金色。
恢复意识的克雷登斯大口喘息着,"你...你们是怎么控制住他的?"
在人格切换的过程中,他清晰地感知到了外界发生的一切,却完全无法干预。
甚至他都无法抢夺身体的控制权。
"一种契约魔法。"布鲁克随口说道。
克雷登斯懂了,但没完全懂,"无论如何,谢谢你让我重获清醒。"
布鲁克嘴角微勾,“别谢的太早。”
纽特忍不住插话:"克雷登斯,你对布鲁克...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吗?"
克雷登斯困惑地看向老巫师,努力在模糊的记忆中搜寻。
"您是...纽特?斯卡曼德先生?"
"很高兴你还记得我。"纽特温和地笑了笑。
他又转回刚才的话题,"仔细感受一下,你和布鲁克之间有什么联系?"
克雷登斯被默默然压制太久了,再加上刚才事太过震惊,所以没感觉到。
经过纽特这一提醒,他立刻感觉到了血脉中那股奇特的共鸣。
他的眼睛逐渐睁大,"为什么...我感觉...我们之间...你是我的...孩子吗?"
布鲁克语气平静,"只能说有这种可能性。"
克雷登斯却激动起来,"你这么年轻...不可能是艾玛的孩子...那你是孙子!"
布鲁克的嘴角抽了抽
这话怎么听都像是在骂人。
"我再说一遍,只是有可能。"
“你是,你就是!你是孙子!孙子!”克雷登斯激动得语无伦次。
布鲁克的拳头硬了。
"纽特先生,我想和他单独谈谈。"
纽特会意的点了点头,"别忘了午餐时间。我去看看弗兰克的情况。"
等纽特走后,布鲁克直接坐在地上。
"坐下说,我不喜欢仰视别人。"
他现在的身高已经有176cm了。
别说同龄人,就是跟成年人比,也不算矮。
但克雷登斯的身高最少185cm。
他可不喜欢仰视别人。
令他意外的是,克雷登斯几乎是"摔"坐在地上。
"你怎么了?"布鲁克皱眉问道。
克雷登斯想了想,"我的身体...似乎是先一步做出了反应。看来那份契约对我也有效。"
布鲁克挑了挑眉,"站起来。"
克雷登斯立刻笔直站起。
"坐下。"
他又迅速坐回地面。
"伸出前...左手。"
克雷登斯乖乖伸出左手。
布鲁克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错。
这就好办了。
克雷登斯却露出复杂的表情。
没想到刚摆脱默默然的控制,又落入了另一种束缚...
但想到对方可能是自己的血脉至亲,倒也不是不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