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壁上那个鲜红的数字还在跳动。
0.27%…0.26%…
每一次下降，都像是死神在敲门。
钱立言瘫坐在椅子上，双手捂着脸。这位在学术界叱咤风云几十年的社会学泰斗，此刻像个迷路的孩子。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是真的…”
霍尔金教授则在疯狂地计算着什么，手指在桌面上飞快敲击，嘴里念念有词。
“如果三体文明的科技水平比我们高一千年…不，一万年…他们的广播范围可以覆盖整个银河系…那么接收到信号的文明数量…”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计算结果让他绝望。
马斯·洛克靠在墙边，脸色惨白。刚才那份得意和狡黠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恐惧。
“我…我只是想…”
“想什么？”零号平静地打断了他，“想出卖全人类，换取自己的生存？”
“可是现在，连你自己也活不了。”
整个会议室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再次滑开。
苏轩重新走了进来。
但这一次，他身后跟着的不是什么神秘人物，而是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中年女性。她穿着简单的工作服，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
“各位，让我介绍一下。”苏轩的声音很轻松，完全没有刚才那种审判者的威严，“这位是林兰博士，我们'幻维矩阵'项目的负责人。”
林兰博士朝众人点了点头，然后走到会议室中央，将手中的平板连接到了墙壁的显示系统上。
瞬间，那些令人绝望的生存概率数据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行简单的文字：
【虚拟推演系统 - 黑暗森林模拟器】
【当前模拟场景：三体危机】
【参与人员：98人】
【模拟精度：99.7%】
【推演状态：已完成】
所有人都愣住了。
钱立言最先反应过来，声音颤抖：
“你…你的意思是，刚才的一切，包括马斯·洛克发出的信号，三体文明的回应，还有那个生存概率…”
“都是模拟的。”苏轩点头，“基于真实数据的，最高精度的虚拟推演。”
马斯·洛克猛地站起身：
“那我发出的那个信号…”
“从来没有离开过这个房间。”林兰博士回答，“您手中的设备，从一开始就被我们的系统接管了。它发出的所有信号，都被导入了虚拟环境。”
霍尔金教授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所以，你们把我们当成了实验室里的小白鼠？”
“不。”苏轩摇头，“我把你们当成了这个文明最后的希望。”
他走到圆桌前，双手撑在桌面上：
“刚才你们经历的，是基于真实威胁的推演。三体文明确实存在，黑暗森林理论也确实成立。而你们刚才的表现，证明了一个残酷的事实。”
“在真正的危机面前，人类文明确实只有0.3%的生存概率。”
“因为你们代表着这个星球上最顶尖的智慧，如果连你们都无法在压力下保持理性和团结，那么普通民众又能做什么？”
钱立言的声音带着愤怒：
“所以你就有权利欺骗我们？让我们在恐惧中暴露出最丑陋的一面？”
“我没有欺骗任何人。”苏轩的回答很平静，“我只是让你们提前体验了一下，当危机真正来临时，你们会面临什么。”
“而现在，你们已经知道了答案。”
他转向墙壁上的显示屏，那里重新出现了各种数据。但这一次，数据的内容完全不同。
【蓝星文明威胁评估】
【已知外星文明数量：47】
【潜在威胁等级：极高】
【预计首次接触时间：150-200年】
【当前防御能力：几乎为零】
“这些是真实的数据。”苏轩的声音变得严肃，“通过我们的深空探测网络，我们已经确认了银河系内至少存在47个智慧文明。其中至少有12个，科技水平远超我们。”
“而根据我们的计算，在未来150到200年内，必然会有外星文明发现蓝星的存在。”
苏轩继续说着，“我需要一个足够强大的科研基地，来开发我们的防御技术。但更重要的是，我需要改变人类文明本身。”
“改变文明？”钱立言皱眉。
“是的。”苏轩的声音变得坚定，“刚才的推演已经证明，以人类目前的心理素质和社会结构，我们无法应对真正的星际危机。”
“所以，我要用我的方式，重新塑造这个文明的精神内核。”
他抬起手，轻轻打了个响指。
会议室的墙壁再次变成了巨大的屏幕，但这一次显示的不是数据，而是一段视频。
视频中，是《黑暗森林》的拍摄现场。
无数的工作人员在月球表面忙碌着，巨大的拍摄设备在反重力技术的帮助下悬浮在空中。而在画面的中心，苏轩正在指导演员们排练一场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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