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警车悄无声息地滑进世田谷区一条僻静的小巷,乌鸦熄了火,只留着一盏微弱的示廓灯。
车窗外,夜幕下的富人区像一片被精心雕琢的玉盘,一栋栋别墅错落有致地铺展在缓坡上,院墙爬满茂密的常春藤,铁艺大门上缠绕着精致的灯串,远远望去,像是撒在黑夜里的星子。
“这地方,是真不一样。”乌鸦望着不远处一栋带露天泳池的别墅,泳池里的水在灯光下泛着蓝宝石般的光泽,几个穿着浴袍的男女正坐在池边喝酒,笑声顺着晚风飘过来,带着香槟的甜腻气。
院墙内的草坪修剪得如同绿色的丝绒,几棵名贵的黑松被修剪成精致的造型,树下立着复古的石雕灯柱,暖黄的光线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地上,织出斑驳的光影。
偶尔有豪车从路边驶过,劳斯莱斯的飞天女神立标在夜色中闪着银光,法拉利的引擎声低沉而富有力量,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与周围的静谧形成奇妙的反差。
路边的步行道上,穿着定制西装的男人挽着身披皮草的女人缓缓走过,女人脖颈间的钻石项链反射着路灯的光,每走一步都晃得人眼晕。
孩子们在庭院里追逐嬉闹,身后跟着佣人模样的人,手里捧着切好的水果和饮品,小心翼翼地亦步亦趋。街角的咖啡馆还亮着灯,落地窗前,几个妆容精致的女人正对着笔记本电脑轻声交谈,桌上的银质餐具和水晶杯折射出优雅的光泽。
“你看那栋楼,”阿赞林用下巴指了指不远处一栋现代风格的别墅,整面墙都是落地窗,能清晰地看到里面的陈设——巨大的水晶吊灯、墙上挂着的油画、客厅中央那张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真皮沙发,甚至连楼梯扶手都是镀金的,“真是富得流油。”
可转过一个街角,就能看到与这片奢华格格不入的景象:几个穿着破旧工作服的清洁工正蹲在路灯下吃便当,他们的旁边停着收垃圾的卡车,车厢里堆满了从富人家里清出来的、几乎全新的家具和衣物。
“两极分化到这份上,也真是没谁了。”乌鸦嗤笑一声,“全世界的富人,都一个德行。”
两人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川流不息的“繁华”。穿金戴银的行人、呼啸而过的跑车、庭院里的欢声笑语……这一切都像一层精致的糖衣,包裹着不为人知的欲望与冷漠。
他们静静等待着,等待后半夜的寂静吞噬这片喧嚣,等待那些沉睡在豪宅里的人,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拜访”惊醒。
特警车的阴影里,两人的眼神在夜色中闪着冷光,像潜伏在暗处的猎手,等待着最佳的出击时机。
夜色像一块厚重的墨布,将世田谷区的奢华裹得严严实实。
特警车停在街角阴影里,后车门被轻轻拉开,露出两套灰扑扑的环卫工制服。
阿赞林和乌鸦动作麻利地换上,粗糙的布料蹭过皮肤,带着一股消毒水和灰尘混合的味道——和他们身上惯常的硝烟味截然不同。
“戴上。”乌鸦把一顶压得很低的蓝色帽子扣在阿赞林头上,又将口罩拉到鼻尖,只露出一双警惕的眼睛。
自己则拎起一个半旧的铁皮垃圾桶,桶身印着“厨余垃圾”的字样,边缘还沾着些干涸的污渍,看着就像从垃圾站刚拖出来的。
阿赞林抄起扫把和畚斗,竹制的扫把柄被磨得光滑,畚斗边缘有些变形,透着股经年累月使用的陈旧感。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阴影,脚步放得极轻,像两只贴着地面滑行的猫。
阿赞林低着头,扫把有一下没一下地扫着路面,眼睛却透过帽檐的缝隙,飞快扫过两侧的别墅——哪栋的铁艺大门是自动感应的,哪户的院墙爬满藤蔓便于隐蔽,哪扇窗户亮着灯、人影晃动,都被他悄悄记在心里。
乌鸦则拖着垃圾桶,故意让轮子在石板路上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声音不大,却足够自然,像真的在清理夜间垃圾。
他路过一栋带喷泉的别墅时,借着弯腰“拾捡”垃圾的动作,瞥见院内监控探头的位置——藏在玉兰树的枝叶里,正对着大门。
走到下一个路口,他又假装调整垃圾桶的轮子,余光扫过墙角的红外报警器,嘴角几不可查地勾了勾。
偶尔有晚归的豪车驶过,车窗里的人瞥向他们时,眼神里带着惯有的漠然,仿佛眼前的“环卫工”只是路边的石子。
阿赞林适时停下扫地,侧身让行,帽檐压得更低;乌鸦则拖着垃圾桶往路边靠了靠,动作笨拙又自然,完美融入这片奢华背景里最不起眼的角落。
月光透过云层洒下,照亮他们马甲上“环卫工”三个白色大字,在寂静的别墅区里,这几个字成了最好的伪装。
两人默契地保持着距离,用眼神交换信息:“3号别墅监控死角在西北侧”“5号院有狗叫”“前面路口有保安巡逻”……扫把划过地面的“沙沙”声、垃圾桶轮子的滚动声,混着远处隐约的爵士乐,成了他们踩点时最安全的掩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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