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散尽,空地上的狼藉已有人着手清理。
白云道长整了整被罡风刮得凌乱的道袍,对着四目道长拱手笑道:“道友,今日一别,不知何时再能相聚。
改日若得闲,务必来青云观坐坐,你我煮茶论道,切磋道法,岂不快哉?”
四目道长抬手回礼,脸上虽带着倦容,眼神却清亮了许多:“一定一定。道友此去路途遥远,还望一路平安。”
“师叔,我等也先回山了。”几个年轻道士捧着断裂的法器,对着四目道长深深一揖,他们虽年少,经历这场大战后,眉宇间却多了几分沉稳。
“去吧,”四目道长摆了摆手,声音温和了些,“回去后好生修行,莫要懈怠。一路小心。”
茅山的后辈们也纷纷上前行礼,四目道长一一回礼,目送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山道尽头。
一场惊心动魄的风波,终在这此起彼伏的道别声中,画上了句点。
“走了。”四目道长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道袍上还沾着血渍和泥污,显得有些狼狈,他转头看向一休大师和家乐,“得赶回去义庄,阿生那边还等着处理呢。”
一休大师点点头,袈裟上的破洞在阳光下格外显眼,却丝毫不影响他从容的气度:“也好,早去早回。”
家乐扛着断成两截的桃木剑,咧嘴笑了笑:“师傅,我听您的。”
几人走到路边,一辆老旧的拖拉机正突突突地冒着黑烟,司机是任家镇的村民,特意留下来等他们。几人爬上去,车斗里还堆着些没烧完的桃木枝,硌得人骨头生疼,可谁也没抱怨——比起刚才的生死一线,这点颠簸实在算不得什么。
拖拉机慢悠悠地开动,扬起一路尘土,朝着义庄的方向驶去。
另一边,任景超拍了拍摩托车座上的灰,跨上去发动引擎。
“突突突”的马达声打破了午后的宁静,他回头望了眼那片渐渐恢复平静的空地,心里百感交集。
这场风波来得猝不及防,若不是四目道长、一休大师这些高人坐镇,任家镇怕是早已沦为妖魔鬼怪的巢穴,想想都让人后怕。
“真是祖宗保佑,有高人护着。”他喃喃自语,拧动油门,摩托车如离弦之箭般窜了出去,朝着镇政府的方向疾驰——还有一堆后续事宜等着他处理,得赶紧回去部署。
风从耳边吹过,带着泥土和草木的清香。
拖拉机上,四目道长靠在车斗挡板上,望着远处连绵的青山,轻轻舒了口气。阳光透过枝叶洒下来,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疲惫中透着一丝释然。
这场仗,打赢了。
任家镇的炊烟渐渐升起,拖拉机的突突声、摩托车的引擎声,在乡间小路上交织成寻常的烟火气。
仿佛刚才那场与鬼王的恶战,不过是一场惊心动魄的梦。
但每个人都知道,有些东西,已在这场风波里悄然改变——敬畏天道,守护苍生,从来都不是一句空话。
四目道长、一休大师和家乐匆匆赶回义庄时,日头已过了正午。
义庄里静悄悄的,只有几个街坊邻居守在门口,见他们回来,连忙迎上来:“道长,大师,可算把你们盼回来了!阿生还没醒呢!”
几人快步走进屋,只见阿生依旧躺在那张竹席上,脸色虽依旧苍白,却比先前那纸一样的青灰好了许多,呼吸也平稳了些。
四目道长上前探了探他的脉搏,指尖传来微弱却有力的跳动,松了口气道:“还好,鬼王的邪气已散了大半,剩下的不难处理。”
他目光落在阿生肚子那里放着一尊钟馗神像,此刻神像上的金光虽淡了些,却依旧稳稳镇着最后一丝邪气。
四目道长小心翼翼地将神像取下,恭敬地放回屋角的法坛上,摆上三炷香:“多亏帝君神像镇压,否则这孩子的精血怕是早就被鬼王吸光了。”
众人这才注意到,阿生身上那些用黑纸金墨画的镇邪符,不知何时已化成了灰烬,在竹席上留下一圈圈淡淡的痕迹,显然是邪气退散的征兆。
四目道长从法坛上取过一张红色的驱邪符,又点燃一支蜡烛。
火光跳跃中,他捏着符纸在烛火上缓缓烘烤,符纸遇热,上面的朱砂符文渐渐亮起红光。
“看好了。”他对家乐说了句,左手端过一杯清水,右手捏着半燃的符纸,围着阿生的头顶慢慢转圈。
符纸烧得很慢,火星簌簌落下,带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
待符纸燃尽,四目道长将灰烬轻轻抖进水杯里,清水瞬间泛起一层淡淡的红雾。他用手指搅了搅,随即扶起阿生的头,小心翼翼地将符水一点点喂进他嘴里。
“成了。”四目道长放下水杯,擦了擦手,“这驱邪符能彻底清掉他体内的余邪,过会儿就能醒。”
话音刚落,阿生的身上突然飘起一缕黑气。
黑气在空中盘旋片刻,竟凝成一个小小的骷髅头,对着众人龇牙咧嘴,却很快在阳光的照射下化作一缕青烟,彻底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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