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意的,现在可以走,我乌鸦绝不拦着。但谁要是敢在背后搞小动作,或者勾结外人……”
他顿了顿,眼神冷得像冰:“蒋先生刚走,我不想见血。但要是有人逼我,我不介意让这客厅,染上点红。”
全场死寂。刀疤强看着乌鸦手臂上的刀疤,又看了看地上的证据,突然低下头:“我……我跟着乌鸦哥干!”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雷耀堂脸色铁青,却也缓缓低下了头——他手里的把柄被捏着,不低头不行。
蒋天养还想嘴硬,被身边的老堂主瞪了一眼,也悻悻地闭了嘴。
“好!”乌鸦环视全场,“从今天起,我乌鸦就是东兴的话事人!
第一条规矩不准贪赃枉法,不准出卖兄弟!谁犯了,别怪我手里的刀不认人!”
“是!”众人齐声应道,声音震得窗户都嗡嗡作响。
乌鸦走到蒋天生的轮椅旁,轻轻合上他的眼睛:“蒋先生,您放心,东兴不会散。”
窗外的山雾渐渐散去,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落在乌鸦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轮廓。
客厅里的人还站着,却没了刚才的戾气,眼神里多了些敬畏。
乌鸦知道,这只是开始。
洪兴的陈浩南不会善罢甘休,社团里的老狐狸也不会真心服他。
但他不怕——从街头混混到东兴话事人,他走的每一步,都是踩着刀光过来的。
他抬起头,望向墙上的《猛虎下山图》,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蒋天生,看到了自己,也看到了东兴未来的路。
这条路注定满是荆棘,但只要兄弟们还在,刀还在,他就会一直走下去。
第二天的半山别墅区,被一层肃穆的白笼罩着。
蒋天生的豪宅外,挂满了素白的挽联,“一代枭雄归尘土,东兴义气照千秋”的大字在晨风中猎猎作响,墨色的笔触透着股说不出的悲壮。
门口铺着长长的白布,从台阶一直延伸到山道上,像是给这位老龙头铺了条通往另一个世界的路。
乌鸦穿着一身黑色唐装,袖口别着块白布,站在门口迎客。
他没刮胡子,下巴上冒出青色的胡茬,眼下的乌青透着疲惫,却依旧挺直着腰板从今天起,他是东兴的话事人,更是这场葬礼的主事人,不能有半分松懈。
“乌鸦哥。”一个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走上前,对着他微微躬身,袖口同样别着白布。
他们是各区的堂主和头目,手里都捧着一叠黄纸,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哀戚。乌鸦点点头,抬手示意他们进去,动作沉稳得不像刚上位的新人。
豪宅的院子里,早就搭起了灵堂。蒋天生的遗像挂在正中央,照片上的他穿着西装,眼神锐利,嘴角带着惯有的威严,和昨天轮椅上那个油尽灯枯的老人判若两人。
遗像前摆着香炉,三支粗大的香燃着,青烟笔直地往上飘,混着烧纸钱的灰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十几个穿着孝服的手下跪在灵前,烧着纸钱。黄纸在铜盆里“噼啪”作响,化作黑色的灰烬,被风卷着往天上飞,像无数只黑色的蝴蝶。
吴志伟和雷耀阳站在灵堂两侧,指挥着手下忙碌一一给吊唁的人递香,安排茶水,登记送来的祭品。
“蒋先生走得安详。”吴志伟低声对乌鸦说,眼角扫过那些前来吊唁的老堂主,“雷耀堂他们都来了,看着还算规矩。”
乌鸦“嗯”了一声,目光落在灵前的祭品上——全是蒋天生生前爱吃的:烧鹅、叉烧、还有他最爱的陈年普洱。
这些都是兄弟们连夜备齐的,算不上多贵重,却透着份心意。
“洪兴那边有动静吗?”乌鸦问。按道上的规矩,就算是死对头,这种时候也该派人来吊唁,算是给逝者最后的体面。
“陈浩南派山鸡来了,带了副挽联,说是‘江湖路远,恩怨两清’。”
雷耀阳的声音带着点不屑,“那小子在门口站了会儿就走了,没进来。”
“意料之中。”乌鸦没在意。洪兴和东兴的恩怨,哪是一句“两清”就能了的?
山鸡能来,已经算给了面子。
正说着,蒋天养穿着一身孝服走了过来。
他眼睛红肿,显然是哭过,却没了昨天的嚣张,对着乌鸦低了低头:“乌鸦哥,谢谢你……把叔父的葬礼办得这么周全。”
乌鸦看着他,突然觉得这小子也没那么讨厌。“他是你叔父,也是东兴的龙头,该有的体面不能少。”
他顿了顿,“加拿大那边的事,我已经让人帮你摆平了,高利贷的欠条也烧了。以后好好做人,别再碰赌了。”
蒋天养愣了一下,眼眶又红了,张了张嘴,最后只说了句:“谢谢。”
上午十点,葬礼正式开始。
司仪是个在道上混了几十年的老江湖,声音沙哑地念着悼词,从蒋天生年轻时在尖沙咀打天下说起,到他如何带着东兴一步步壮大,听得不少老人红了眼眶。
乌鸦站在最前面,对着蒋天生的遗像深深鞠了三个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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