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开走,从后门进。”陈浩南沉声说。现在不能跟警察碰面,不然麻烦更大。
车队拐进一条窄巷,停在茶楼后门。陈浩南推开车门,刚站稳就听见里面传来哭骂声。
他快步冲进去,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
刘记茶楼的木门被劈成了两半,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院子里的石桌被掀翻,碎瓷片和血迹混在一起;大厅里的八仙桌全被砸烂,梁上的灯笼掉在地上,烧得只剩个骨架。
几个没来得及送医的兄弟躺在墙角,脸上身上全是血,有的胳膊不自然地扭曲着,嘴里还在哼哼。
一个断了胳膊的小弟看见陈浩南,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南哥…你可来了…东兴的人太狠了…来了四五十号人,拿着钢管砍刀…二话不说就动手…还说…还说让我们告诉你,这只是开始…”
“草!”山鸡一脚踹翻旁边的破椅子,“这是找死!”
陈浩南走到一个伤得最重的兄弟身边,对方的额头被开了个口子,血糊了一脸,气息微弱。
他伸手探了探对方的鼻息,还好,还有气。
“先把兄弟们送医院。”陈浩南的声音冷得像冰,“大天二,带人去油麻地看看,赌场那边还有没有能抢救的东西。
山鸡,去查清楚,这次动手的是东兴哪个堂口的人,领头的是谁。”
“明白!”两人立刻应声,转身往外跑。
陈浩南蹲下身,看着地上的血迹,又抬头望向墙上被砸烂的“洪兴”牌匾,指节攥得发白。
他知道,从今天起,香港的江湖要变天了。
乌鸦这把火,不仅烧了他的场子,更烧断了最后一丝缓和的可能。
“乌鸦…”陈浩南低声念着这个名字,眼里的寒意几乎要结冰,“你想玩,老子就陪你玩到底。
看看最后是你东兴的刀快,还是我洪兴的命硬!”
巷口传来警笛的声音,越来越近。陈浩南站起身,对着剩下的兄弟说:“撤!
留下两个人跟警察周旋,就说邻里纠纷,别把事情闹大。”
他最后看了眼被砸得稀烂的茶楼,转身走进夜色里。
身后,警灯的光映在他脸上,一半明,一半暗,像极了这场即将到来的风暴注定血雨腥风,不死不休。
车队再次启动,这次的方向不是回铜锣湾,而是往洪兴在新界的据点。
陈浩南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电话接通的瞬间,他沉声道:“喂,是我…通知下去,洪兴所有堂口,进入戒备状态…准备开战。”
铜锣湾的另一条老街,平日里总飘着机油和橡胶混合的味道,此刻却被铁锈味和喊杀声淹没。
“辉记修车行”的卷闸门被人用钢管撬开,扭曲的铁皮挂在门框上,像道淌着血的伤口。
几十号穿着黑色背心的汉子挤在门口,手里的钢管、砍刀在路灯下闪着冷光,正是东兴的人他们胳膊上都缠着白布条,是刚从蒋天生葬礼上撤下来的标志,此刻却成了行凶的记号。
“砸!给老子往死里砸!”领头的是个光头大汉,脖子上挂着条金链子,正是东兴西九龙堂口的“光头强”。他抡起钢管,狠狠砸在玻璃柜台上,“哗啦”一声,里面的扳手、螺丝刀碎了一地。
修车行里,三十多个伙计早就抄起了家伙——有扳手、钢管,甚至还有人举着千斤顶。
老板阿辉是个四十多岁的汉子,一手老茧,此刻正红着眼眶,挥舞着根实心钢管:“兄弟们,守住!
这是咱们洪兴的地盘,不能让东兴的杂碎踩在头上!”
“守住!守住!”伙计们嘶吼着,跟冲进来的东兴人马撞在一起。
钢管砸在骨头上的闷响、惨叫声、玻璃碎裂声混在一起,像首地狱里的交响曲。
阿辉一钢管砸在光头强的胳膊上,对方闷哼一声,反手一棍扫在阿辉的腰上,疼得他龇牙咧嘴,却死死攥着钢管没松手。
车间里停着的几辆豪车成了遭殃的池鱼一辆宾利的挡风玻璃被钢管砸得稀烂,车标被掰下来踩在脚下;一辆玛莎拉蒂的车门被撬开,座椅被划得乱七八糟;最惨的是辆刚送来保养的劳斯莱斯,车顶被人用千斤顶砸出个大坑,银天使立标断成了两截。
“妈的!跟他们拼了!”一个年轻伙计见爱车被毁,红了眼,举着扳手就往东兴人的头上招呼,却被对方躲开,后腰挨了一棍,当场扑倒在引擎盖上,嘴里吐出一口血沫。
阿辉看得心头滴血——这些车有的是社团兄弟的座驾,有的是熟客的宝贝,砸成这样,别说赔钱,光是面子就丢尽了。
他退到墙角,摸出手机,手指抖得几乎按不准号码,好不容易拨通陈浩南的电话,刚喊了一声“南哥”,声音就哽咽了。
“阿辉?怎么了?”电话那头的陈浩南刚从刘记茶楼出来,声音里还带着火气。
“南哥!快来!辉记修车行被东兴的人砸了!”阿辉的声音被远处的惨叫淹没,他不得不扯着嗓子喊,“他们来了几十号人,拿着家伙往死里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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