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浩南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我让人去查。”他看着急诊室紧闭的门,心里五味杂陈。
他一直以为,江湖拼的是拳头和义气,没想到最后还要靠这种鬼神手段。可事到如今,他没有退路了。
走廊里的灯光惨白,照在陈浩南脸上,一半明一半暗。他知道,一旦请动巫供奉,事情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这场和东兴的恩怨,会变得更加诡异,更加血腥。而那个神秘莫测的巫供奉,就像藏在暗处的毒蛇,一旦出手,必然见血。
急诊室的门开了,医生走出来,对着陈耀摇了摇头——又一个兄弟没救回来。陈浩南握紧了拳头,指节泛白。
他在心里默念:乌鸦,别怪我不择手段,要怪就怪你挡了洪兴的路。
医生的缝合针在陈浩南的伤口上穿梭,细细的线像条银色的蛇,将外翻的皮肉一点点拉拢。
酒精消毒时的刺痛钻心刺骨,他咬着牙没吭声,额头上的冷汗却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沾满血污的皮夹克上。
旁边的护士动作麻利地撒上止血粉,白色的粉末接触到伤口,瞬间被血浸透,又铺上厚厚的纱布,用绷带一圈圈缠紧,最后打了个结实的结。
“好了,这几天别碰水,按时来换药。”医生摘下手套,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天气,显然见惯了这种场面。
陈浩南点点头,活动了一下左臂,伤口传来阵阵紧绷的疼,却比刚才利索多了。
此时墙上的挂钟指向凌晨三点,急诊室的人渐渐少了些,只剩下几个重伤员还在呻吟,空气里的血腥味淡了点,却多了份死寂。
陈耀扶着他站起来,山鸡、陈皮、大天二、包皮跟在后面,几人身上都带着伤,走路一瘸一拐,却没人抱怨。
上了停在医院门口的黑色轿车,陈耀坐进驾驶座,发动车子时,引擎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南哥,我带你们去找巫供奉。”陈耀握着方向盘,后视镜里映出他眼底的决绝,“乌鸦都骑到咱们脖子上拉屎了,再忍下去,兄弟们真要被他砍光了。”
山鸡在后排骂了句:“早该请那位出手了!跟东兴那帮杂碎讲规矩,不如让他们尝尝鬼神的厉害!”
陈皮也跟着附和:“就是,明的不行来暗的,看乌鸦那小子还怎么嚣张!”
陈浩南没说话,只是望着窗外掠过的街景。路灯在地上拉出长长的影子,像一个个沉默的鬼。
他心里七上八下——对那个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巫供奉,他既有期待,又有说不出的忌惮。
车子驶出铜锣湾,往城郊开去。越往前走,路灯越稀疏,最后彻底隐没在黑暗里,只剩下车灯劈开前路的两道光柱。
陈耀开得很稳,似乎对这条路极为熟悉,在没有标识的岔路口也毫不犹豫地转弯。
一个多小时后,车子颠簸着驶上一条坑洼的土路,周围的空气骤然变冷,连风都带着股腐朽的味道。
“到了。”陈耀踩下刹车,车子停在一片黑黢黢的空地前。
陈浩南推开车门,一股寒气瞬间钻进领口,冻得他打了个寒颤。
举目望去,四周是连绵的土坡,上面隐约可见一个个隆起的小土包,正是传说中的乱葬岗。
月光惨白,透过稀疏的树杈洒下来,照在散落的白骨和破烂的纸钱上,透着说不出的阴森。
“巫供奉……就在这儿?”包皮的声音发颤,手里的手电筒光都在抖。
他从小就怕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此刻站在乱葬岗门口,腿肚子都在转筋。
“跟我来。”陈耀没回头,从车里摸出个手电筒,率先往乱葬岗深处走。
他的脚步很轻,踩在松软的土上,几乎没发出声音。
陈浩南咬了咬牙,跟着走了进去。山鸡和大天二护在他两侧,陈皮断后,几人的手电筒光在黑暗中扫来扫去,光柱所及之处,尽是些歪歪扭扭的墓碑有的碑上的字早就被风雨侵蚀得看不清,有的只剩下半截,露出地下的棺木一角,不知道埋了多少年。
地上到处是烧剩的纸钱灰,被风吹得滚来滚去,还有些破烂的纸人纸马,散落在土包之间,在月光下像一个个站着的人影。
偶尔有几只乌鸦被脚步声惊起,“嘎嘎”地叫着从头顶飞过,翅膀拍打空气的声音在寂静的岗子里回荡,听得人头皮发麻。
“这地方……也太邪门了。”山鸡压低声音,手电筒光扫过一个歪倒的墓碑,上面刻着“民国二十三年”的字样,碑前还摆着个缺了口的碗,里面积着发黑的雨水。
“别说话。”陈耀回头瞪了他一眼,“巫供奉不喜喧哗。”
几人立刻闭了嘴,只有脚步声和自己的呼吸声在耳边响。
走了约莫十几分钟,前面出现一片稍微平整的空地,中央立着个简陋的土屋,屋顶盖着茅草,四壁是黄泥糊的,看起来随时会塌。
土屋门口挂着两串发黑的骷髅头,在风里轻轻摇晃,不知道是人骨还是兽骨。
“到了。”陈耀停下脚步,对着土屋躬身行了个礼,声音放得极低,“弟子陈耀,带洪兴陈浩南等人,求见巫供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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