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走进别墅,脱下衬衫随手扔在沙发上,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
他走到酒柜前,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靠在窗边望着外面的夜色。
成为话事人这段时间他睡得很少,却比以前更有精神。
看着社团一天天变好,兄弟们一个个干劲十足,他觉得那些刀光剑影、尔虞我诈都值了。
只是……不知为何,刚才在夜总会时,他突然觉得心口有点发闷,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现在喝了口酒,那股闷意不但没消,反而隐隐有些发麻。
“大概是喝多了。”乌鸦皱了皱眉,没太在意,转身往卧室走去。
他不知道,乱葬岗的破屋里,那个坟头草扎成的小人,正被香炉压着,草叶在无人看见的角落,悄悄渗出黑色的汁液。
夜越来越深,别墅里静得只剩下挂钟的滴答声。
乌鸦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甚至没发现,自己的手指在无意识地抽搐,像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似的。
司徒浩南被手下架着往家里走时,舌头已经打了结,嘴里还在胡乱喊着“再喝一杯”。
他那栋位于油麻地的公寓亮着灯,手下把他扔在沙发上,盖了件毯子就悄悄退了出去。
酒精像潮水般淹没了意识,他很快打起了震天响的呼噜,压根没察觉后颈的皮肤正隐隐发烫,像有蚂蚁在爬。
雷耀扬住在旧楼的顶层,楼梯间没灯,手下用手机照着亮,才把他扶到家门口。
这家伙醉得更厉害,趴在床上就不动了,连鞋都没脱,呼吸粗重得像破风箱。
床头柜上的高利贷合同被他翻身时扫到地上,没人发现,他露在外面的小臂上,正慢慢浮现出几道淡青色的纹路,像被细针扎过的痕迹。
吴志伟的公寓最气派,带独立电梯。他被两个保镖半扶半抱地送进卧室,丝绸睡衣被扯得歪歪扭扭。
这家伙有洁癖,醉成这样还不忘嘟囔“别碰我的地毯”,却没留意自己的脚踝处,正泛起一片诡异的青黑,像被什么东西攥过似的。
而此时的乌鸦,刚在卧室躺下没多久,就被一阵钻心的疼惊醒了。
那疼来得又急又猛,不是头痛,也不是胃痛,而是从骨头缝里往外冒的酸麻,像有无数根细针在扎,又像被人用烧红的铁丝缠上了关节。
他猛地从床上弹起来,额头上瞬间沁出冷汗,疼得他龇牙咧嘴,忍不住低骂了一声。
“妈的……怎么回事?”
他踉跄着冲进厕所,扶住冰冷的马桶边缘,胃里翻江倒海,“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酸水混着没消化的酒液,溅得马桶圈到处都是。他吐了一阵,直到胃里空得发疼,才扶着墙直起身,用冷水泼了把脸。
镜子里的自己脸色惨白,眼底布满血丝,嘴唇干裂得发疼。
可那股从骨头里渗出来的疼,半点没减,反而像生了根似的,往五脏六腑里钻。
“难道喝假酒了?”乌鸦喃喃自语,手撑在洗手台上,指尖都在发抖。“
夜色”夜总会的酒都是他亲自盯着进的货,轩尼诗、人头马,全是正品,喝了这么多年,从没出过问题。
再说,真要是假酒,蚱蜢他们也该有反应,没道理就他一个人难受。
他扶着墙往卧室走,每走一步,关节都像生锈的零件,“咯吱”作响。
路过穿衣镜时,他下意识地瞥了一眼,突然愣住了
自己身上那件黑色背心下,肌肉线条分明的胳膊上,竟然浮现出好几块淤青,青中带紫,像被人用钢管抽过似的。
他猛地脱掉背心,往镜子前凑了凑——胸口、后背、大腿,到处都是这样的淤青,有的地方甚至肿了起来,用手一碰,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不可能!”乌鸦的声音都变了调。这几天他除了在夜总会应酬,就是待在别墅,连架都没跟人吵过,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伤?
难不成是梦游时自己摔的?可这淤青的形状,明明是外力打的!
他扶着镜子站稳,只觉得头晕目眩,眼前的东西开始打转,像隔着一层毛玻璃。
那股疼越来越厉害,从骨头缝蔓延到神经,让他忍不住浑身发抖,牙齿都开始打颤。
“操……”乌鸦咬着牙,想去拿手机叫医生,可手刚碰到床头柜,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咚”地一声跪倒在地。
膝盖撞在地板上,疼得他眼前发黑,却比不上体内那股钻心的疼。
他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汗水浸透了头发,黏在额头上。
黑暗中,他仿佛听见有无数只虫子在爬,在咬,从皮肤钻进骨头,再钻进心脏。
那种感觉,比被人砍一刀还难受刀伤看得见,能治,可这疼,无影无踪,却要把人活活折磨疯。
别墅里静得可怕,只有他粗重的喘息声,还有墙上挂钟“滴答滴答”的声响,像在倒计时。
乌鸦挣扎着想爬起来,却发现手脚越来越沉,眼皮也开始打架,意识像被浓雾裹住,一点点往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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