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赞林笑了笑,不绕弯子:“实不相瞒,我们是来求药的。”
他知道苗疆人最烦虚头巴脑,索性直接挑明。
乔万没意外,反而点了点头:“我就说嘛,这时候来苗寨的,要么是冲着斗蛊大会,要么就是有正经事。”
他磕了磕烟灰,目光落在阿赞林身上,“看小兄弟你气度不凡,怕不是普通人吧?”
“略懂些降头术,不算什么高手。”
阿赞林坦然道,“我叫苏林,前阵子跟人斗法受了伤,听说苗疆有几种草药能治,特意来碰碰运气。”
乔万眼睛一亮,上下打量他几眼:“原来是同道中人!难怪你说话直爽,合我们苗疆的性子。”他拍了拍竹篓,“不瞒你说,我们苗寨家家户户都懂点蛊术,哪怕是种地的老汉,也能养几只‘驱虫蛊’防山里的毒虫。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本事,丢不得。”
他顿了顿,指了指身后的山路:“你们要找的草药,都在密林深处,那地方得长老团点头才能进。
我可做不了主。”正说着,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又道,“巧了,过两天就是我们苗疆五年一度的斗蛊大会,你们要是有兴趣,也能去看看热闹。”
“斗蛊大会?”阿赞林愣了一下,他来之前只查了草药的消息,还真不知道有这回事。
“可不是嘛。”乔万吸了口烟,语气里带着自豪,“全苗疆的年轻好手都得来比一比,赢了的能挑战圣女,要是能胜了,不光能当新圣女圣子,还能进蛊神洞得传承呢!”
他看了看阿赞林,“你要是露两手真本事,说不定能被长老团看中,收做亲传弟子,到时候别说采药,就是想学顶尖蛊术都不难。”
乌鸦在一旁听得眼睛发亮:“还有这种好事?”
乔万笑了:“我们苗疆人惜才,只要你有真本事,不管是降头师还是别的路数,都能被高看一眼。”
他掐灭烟头,往竹篓里塞了塞,“走吧,我正好要去山顶寨采些草药,顺道带你们去见长老团。
虽说规矩严,但你们是来求药的,又不是来捣乱的,好好说说,他们不会为难你们。”
阿赞林心里一动,这倒是省了不少功夫。他对乔万拱了拱手:“那就多谢乔老板了。”
“客气啥。”乔万扛起竹篓,带头往山路走,“咱们黑苗看着凶,其实最讲道理。
只要你守规矩、不耍滑,没人会平白无故找你麻烦。”
山路是青石板铺的,蜿蜒向上,两旁长满了叫不出名的野草,偶尔有几只色彩斑斓的蝴蝶飞过。
乔万走得又快又稳,嘴里还不停念叨着苗寨的事:“前面那个岔路口,往左是去圣女住的地方,往右是长老团议事的木楼……看到那棵老榕树没?
树下埋着咱们苗寨的‘镇寨蛊’,百年来没出过乱子……”
阿赞林和乌鸦跟在后面,一边走一边记着路线,偶尔问几句关于斗蛊大会的事。
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来,落在石板路上,暖融融的。
阿赞林看着乔万憨厚的背影,心里那份紧绷的警惕渐渐松了些或许这苗疆之行,并不会像想象中那么凶险。
但他也没完全放下心。乔万说得轻松,可他清楚,能掌管苗疆禁地的长老团,绝不会是好应付的角色。
尤其是那斗蛊大会,听起来风光,背后不知藏着多少刀光剑影。
“快到了。”乔万忽然停下脚步,指着前方一片错落的吊脚楼,“那就是山顶寨的核心区,长老团就在最里面那栋木楼里。”
阿赞林抬头望去,只见那些木楼的屋檐下挂着黑色的幡旗,幡旗上绣着狰狞的虫兽图案,在风里猎猎作响。
一股若有若无的阴寒气息顺着风飘过来,让他下意识地攥紧了手里的挎包。
看来,真正的考验,这就到了。
乔万带着阿赞林和乌鸦走到一栋看起来格外古朴的吊脚楼前。
这木楼比周围的建筑都要高大,门楣上挂着一串风干的蛇蜕,在风里轻轻晃动,透着一股肃穆的气息。
乔万停下脚步,对着厚重的木门轻轻敲了六下——前三下急促清脆,后三下却缓慢沉稳,像是在传递某种暗号。
“吱呀——”
木门应声而开,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脸。开门的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穿着一身深黑色的苗服,衣襟上绣着金线勾勒的蜈蚣纹样,手里拄着一根红木拐杖,杖头雕着个狰狞的蛊虫头,一看便知身份不一般。
“六长老。”乔万连忙躬身行礼,语气里带着敬重。
六长老的目光在阿赞林和乌鸦身上扫了一圈,那双眼睛浑浊却锐利,像是能看透人心。他没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乔万赶紧说明来意:“长老,这两位年轻人是从外地来的,想来咱们苗疆求些草药,还请长老团看看怎么安排。”
六长老“嗯”了一声,声音沙哑得像磨过的石头:“进来吧,有事屋里说。”
乔万连忙对阿赞林两人使了个眼色:“你们跟长老进去吧,我还得去山里采药,就不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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