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灵儿的金色甲虫停在凹槽中央,甲壳上的火焰纹路仿佛活了过来,随着它的呼吸微微起伏。
它始终没主动出手,却像个无形的霸主,周围的蛊虫都下意识地与它保持着距离,连最狂躁的火蛇都不敢轻易靠近刚才有只不长眼的毒虫才想着挑衅它。
阿洛的血虫蛊依旧是一团暗红的雾气,在北侧的角落里翻滚,偶尔有几滴血珠溅落在石台上,瞬间腐蚀出一个个小坑。
它刚吞噬了木飞的铁线虫,气息比之前更盛,雾团也膨胀了几分,隐隐透着股贪婪的凶性。
阿强的火蛇蛊则盘在南侧,蛇身的火焰比刚才弱了些,却依旧保持着攻击姿态,信子快速吞吐,目光在蜥蜴和血虫蛊之间来回游移,像是在盘算着先对谁下手。
刚才被蜥蜴的尾巴抽中,让它憋了一股火,此刻喉咙里发出“嘶嘶”的低吼,满是不甘。
五只蛊虫,分据凹槽的五个角落,谁也没有先动。
空气凝重得像要滴出水来,连风都仿佛停在了半空。
选手们个个屏气凝神,手指悬在半空,不敢轻易催动蛊虫他们都清楚,剩下的这几只,没有一个是善茬,稍有不慎,就可能满盘皆输。
莎莎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指尖微微发颤,她知道自己的六尾毒蝎虽然剧毒,却怕火蛇的火焰。
阿洛紧盯着那团血雾,心里暗暗祈祷它别先盯上自己;阿强则死死盯着蜥蜴,眼里闪过一丝狠厉,似乎在酝酿着下一次攻击。
苗灵儿依旧气定神闲,指尖轻轻敲击着玉盒,目光落在金色甲虫身上,像是在与它无声交流。
阿赞林的手心也出了汗,他能感觉到蜥蜴传来的疲惫,却也能感受到它骨子里的倔强。
他悄悄调整着呼吸,目光在五只蛊虫之间流转,试图找出它们的破绽。
山坡上的村民们早已鸦雀无声,连孩子都被大人捂住了嘴,生怕惊扰了这场决定胜负的对峙。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凹槽里投下斑驳的光影,将五只蛊虫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五尊蓄势待发的小兽,随时可能扑向对方,展开最后的厮杀。
“看来今年的斗蛊大会,比往年要热闹得多啊。”大长老苗凤望着石台上剑拔弩张的局面,对身边的长老们笑道,语气里带着几分欣慰。
往年的较量虽也激烈,却少见这般势均力敌的场面,倒让这沉寂了五年的蛊神洞前,多了几分生气。
二长老立刻接话,目光落在阿洛身上,眼里满是期许:“可不是嘛。依我看,阿洛这小子的血虫蛊,定能笑到最后。
这些年他为了练蛊,胳膊上被血虫啃噬的伤疤就没断过,那份苦功,我都看在眼里,总该有个结果了。”
“这可不好说。”六长老摇了摇头,视线转向莎莎的方向,“莎莎的六尾毒蝎才更厉害。
那毒蝎是她用几年心头血喂养的,尾钩上的毒液见血封喉,刚才连静静那只‘噬心蛛’都挡不住,我赌她能进前三。”
“你们都别争了。”八长老捻着胡须,眼神笃定地看向苗灵儿,“灵儿那丫头的金色甲虫,才是真正的狠角色。
那蛊虫看着不起眼,刚才却悄无声息地解决了一只毒虫,连痕迹都没留下,定是得了什么奇遇,我看冠军非她莫属。”
十长老也忍不住开口,目光落在阿赞林身上,带着几分欣赏:“我倒觉得苏小友的蜥蜴蛊不简单。
那蛊虫看似普通,却能硬抗火蛇的烈焰,还能一口吞下冰蚕,韧性十足,说不定能爆出冷门,笑到最后。”
“还有阿强的火蛇蛊呢!”另一位长老插话道,“那火蛇是百年难遇的异种,火焰能熔金石,刚才逼得蜥蜴连连翻滚,这等凶性,也不容小视。”
一时间,长老们你一言我一语,争论得热闹起来。
有的为自己看好的晚辈据理力争,有的则分析着各只蛊虫的优劣,连平日里沉稳的几位长老,都忍不住红了脸。
石台上的较量还没分出胜负,长老团这边倒先起了“硝烟”,惹得旁边的村民们偷偷发笑原来这些德高望重的长老,也有这般孩子气的一面。
而此时,石台上的凹槽里,五只蛊虫依旧维持着对峙的姿态,谁也没有先动。
阿赞林的蜥蜴蛊缩在石缝边,鳞片微微竖起,像披上了一层坚硬的铠甲,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火蛇,显然没忘记刚才被灼烧的痛楚。
莎莎的六尾毒蝎则将尾巴绷得更紧了,螯钳上的寒光闪得更亮,时不时朝血虫蛊的方向示威性地晃动一下。
阿洛的血虫蛊依旧是一团暗红的雾气,只是雾团比刚才更凝实了些,边缘偶尔探出几缕细丝,试探着周围的动静。
阿强的火蛇蛊吐着带火的信子,蛇身微微弓起,像一张拉满的弓,随时可能射出致命一击。
唯有苗灵儿的金色甲虫,依旧静静地停在凹槽中央,甲壳上的火焰纹路缓缓流转,仿佛对周围的剑拔弩张浑然不觉,却又像一个无形的漩涡,让其他四只蛊虫都不敢越雷池一步。
它们就这么警惕地对视着,空气里的紧张感几乎要凝成实质。
每一只蛊虫都在等待,等待对方露出破绽的瞬间,也在积蓄着最后的力量,准备给对手致命一击。
这场无声的僵持,比刚才的混战更让人屏息。
所有人都知道,一旦打破平衡,必然是一场比之前更惨烈的厮杀毕竟,能站到现在的,没有一个是弱者。
而最终能问鼎前三、触碰蛊神传承的,只会是最狠、最韧、也最懂得等待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