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个伪装的杀手就散在这片热闹里,像六颗藏在糖纸里的子弹。
麦克靠在卖银饰的小摊旁,指尖看似在摩挲一只苗银手镯,实则按着藏在袖口的微型麦克风,目光却透过人群缝隙,扫过每一张陌生的脸。
黑人大壮蹲在小吃摊前,假装研究油粑粑的做法,宽大连帽衫的帽子压得很低,遮住了他观察四周的眼神,只有偶尔调整登山杖的动作,暴露了他随时准备出鞘的杀机。
白人艾伦则坐在广场的石凳上,手里的《苗疆蛊术初探》翻到了中间,可他的注意力全在镜片反射的人群动态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书脊里的钨钢针,仿佛已经锁定了猎物。
三个女杀手更像融入了风景。开膛手艾妮拿着手机,假装跟穿碎花裙的游客合照,裙摆下的微型手术刀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她笑着点评照片角度,眼底却没有半分温度。
断子绝孙巴利拧开水壶,对着阳光看了看,像是在检查水量,实则借着水壶的反光,扫过广场的每一个出口,壶里的植物毒素在阳光下泛着淡绿色的光。
黑寡妇玫瑰则靠在红砖墙边,拨弄着脖子上的红宝石项链,偶尔对路过的游客笑一笑,那笑容甜美得像山间的野草莓,可没人知道,项链吊坠里的电击器早已充好了电。
“队长,暂时还没发现目标。”耳机里传来艾伦的声音,轻得像一阵风。
麦克指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收到。大家小心一点,不要被发现了。”
话音刚落,广场入口忽然传来一阵小小的骚动阿赞林牵着苗灵儿的手,从石板路上走了过来。
阿赞林穿一身靛蓝色的苗家阿哥装,衣襟上绣着精致的云纹,腰间系着黑色腰带,衬得他身形挺拔;苗灵儿则穿一条粉红色的百褶裙,头上戴着银花头饰,银饰随着她的脚步轻轻晃动,脸上的笑容比山间的阳光还耀眼。
两人手牵着手,偶尔低声说句话,亲昵的模样像一幅画,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天呐,这俩人也太般配了吧!”有游客忍不住感叹,立刻举起手机拍照。
“能不能跟你们合张影呀?”几个年轻姑娘跑了过去,眼里满是羡慕。
阿赞林笑着点头,苗灵儿也羞涩地应着,两人站在游客中间,对着镜头比出剪刀手,银饰的“叮铃”声与笑声缠在一起,热闹又温馨。
可这温馨在杀手耳中,却成了“猎物出现”的信号。艾妮悄悄退后一步,手指按上耳机:“队长,目标已经出现。”
“准备什么时候动手?”大壮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他的手已经握住了登山杖里的战术刀。
麦克的目光紧紧锁着阿赞林的身影,看着他跟游客说笑、合照,手指在银手镯上轻轻敲击,大脑飞速盘算着白天的广场人太多,一旦动手,游客的尖叫、混乱的人群,都会成为目标逃跑的机会,更何况苗疆的地形复杂,一旦让目标跑回寨子里,再想找到他就难了。
“暂时不要轻举妄动,先看看情况。”麦克的声音冷静得像冰,“白天人太多,晚上再出手。
不然容易打草惊蛇,现在动手要是让目标跑了,再想动手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耳机里传来几声“好的”,六个杀手的动作悄然变化艾伦合上书,假装起身散步,慢慢朝着阿赞林的方向靠近.。
玫瑰收起笑容,转身走向广场的侧门,开始探查晚上撤退的路线;大壮则继续蹲在小吃摊前,只是目光始终没有离开目标的身影。
阿赞林还不知道,自己与苗灵儿的甜蜜时光里,已经缠上了六双冰冷的眼睛。
他笑着跟游客道别,牵着苗灵儿的手,走向广场中央的铜鼓,准备看看苗家阿妹的舞蹈,却没发现,不远处的角落里,一场针对他的杀机,正在国庆的热闹里悄悄酝酿。
夜色像墨汁般泼满苗疆,热闹的喧嚣早已褪去,只有山间的虫鸣与偶尔的犬吠在空气中流动。
六个杀手在旅馆房间里静坐,黑色夜行衣叠放在腿上,每个人的指尖都无意识地摩挲着武器麦克的迷烟器、大壮的战术刀。
艾伦的钨钢针,还有三个女杀手藏在腰间的手术刀、毒素水壶与电击器。
窗外的月亮躲进云层,麦克抬腕看了眼夜光手表,凌晨两点的指针刚落,他起身将夜行衣套在身上,低沉的声音在寂静中响起:“行动。”
六人鱼贯而出,脚步轻得像猫。黑色的身影掠过青石板路,信号屏蔽器挂在腰间,发出微弱的电流声这是他们特意准备的装备,能让沿途的监控变成一片雪花,确保行踪不被留下任何痕迹。艾伦手里的手机屏幕亮着,小小的定位点在地图上闪烁,那是巴利白天合照时,悄悄粘在苗灵儿百褶裙上的“小虫”那定位器比小虫子还小,表面涂着与布料相近的粉色,哪怕苗灵儿换衣服时仔细看,也只会以为是不小心沾上的线头。
“定位在山顶村落,最后停留点是一间木屋。”艾伦压低声音,手指在屏幕上点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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