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宁舒最后还是打了两碗汤过来递给了老许和方恒，还有三个馒头。
老许两个，方恒一个。
“这个是我超级推荐的番茄口味哦，酸酸甜甜的超级好喝。”白宁舒卖力推销着。
“谢谢，一会儿我给你转账过去。”老许接过白宁舒递过来的方便打包碗。
隔着光滑的碗壁能感受到一阵暖意。
鼻尖的香气随着白烟袅袅越发分明。
那熟透的番茄被熬煮到融化，释放出来的酸甜滋味跟牛腩肥厚的油脂香完美交融。
感觉只有晒过最好的日头，番茄才会有这样的甜度。
这一碗番茄汤底尽显农忙时风调雨顺的惬意。
老许将碗捧到嘴边轻吹两下喝上一口，便从舌尖一路暖到了胃里。
审讯时累积的负面情绪也像是借由这股子熨帖的暖意，彻底驱散。
大块的牛腩炖的软烂，丝丝肌理中满是番茄的精华，入口即化，只留下满口的醇香与回甘。
不知不觉，一整碗汤都要见了底。
“老许叔叔，你还没吃馒头呢，蘸着吃更好吃哦~”白宁舒友情提醒了一句。
“啊，太好喝了，一不留神就……”老许这才干笑一声，将馒头掰开，浸润了汤汁，又吃进了嘴里。
果然别有一番风味。
“该说不说，小手办啊，你家小吃车的这个手艺是真不错啊！”方恒这会儿已经把汤和馒头都吃没了，他伸出舌尖舔了一下唇周。
感受到舌头上那番茄汤底残余的沙沙感，意犹未尽。
“嘿嘿~”白宁舒听见方恒夸奖自己小吃车，得意的双手叉腰，将小肚一挺。
“我刚审完胡泰。”老许这会儿才缓缓说，“他问我，兰雅有没有爱过他。
小厨神，你觉得呢？”
“许队，你真的要问小手办这个吗？”方恒抬手比了一下白宁舒的身高。
这会不会超纲了呀？
“没有哦。”白宁舒摇了摇头，又给了老许一个无语的眼神，“谁会爱杀死自己的人哦？”
“也对。”老许点了点头，“我也这么觉得。”
“倒不如说，兰雅热爱的是崭新的生活，每一天都有指望的日子，能看见未来的好时光。
至于胡泰，她曾是有感激的心在的。
被勒索的事情她也没有对胡泰说过，她是想自己解决的。
只是没想到……哎……
她以为拉她出火坑的人，一出手就将她推入了鬼门关。”
白宁舒回忆起在发现兰雅尸体后，超度兰雅的鬼魂时，听到的那些话。
“如果我真的是邱小雅就好了，可我不是。
偷来的人生，终究不是我的。
我原以为我只是年少无知时走错过一段路，我还可以重新选择。
却不曾想过，这人生路上每一步留下的脚印都不会消失。”
这话听着有点复杂，白宁舒没太听懂。
但是她听得出来，兰雅的话语里只有对自己没得选的人生充满失落，并没有对杀人凶手的爱意。
说到底不过是加害者又一个自以为是的臆想罢了。
“小舒，要回家喽！”陆清凝的声音温柔的传来。
“好~”白宁舒应了一声便跟老许和方恒挥了挥手，“老许叔叔，方恒哥哥我要回家喽！”
“好，我钱转你微信上。”老许点了点头，又挥了挥手跟白家夫妇打了个招呼。
“小手办，加个微信呗，我也给你转过去。”方恒趁机拿出手机跟白宁舒加上了微信好友。
“拜拜喽~”白宁舒这才哒哒哒地又跑回了小吃车边上，“爸爸妈妈我回来啦~我跑的快不快！”
“超级快！”白擎宇很给面子地将白宁舒抱上了小吃车，“嚯，又沉了，咱们家小舒吃的好，跑的又快，长大都能当运动员了！”
“嘿嘿~”白宁舒得意一笑，一把抱住了陆清凝的手臂，“妈妈，我不当运动员，我要当道士。”
“行，那就当道士。”陆清凝摸了摸白宁舒的头，“小舒可以成为任何一个你想成为的人。”
“嗯~”白宁舒那双漂亮的大眼睛弯成了小月牙。
白擎宇将小吃车的车门关上：“你别说当道士，你就算当仙子，也得到点睡觉，睡前洗澡，坐稳，回家了。”
那辆粉白相间的小吃车，承载着一家人的欢声笑语，渐渐远去。
站在原地的老许静静望着这一幕，也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
“嘻嘻，嘻嘻嘻嘻……”一串窸窸窣窣，甚至还有点渗人的笑声从老许的身边传来。
老许的眉头紧锁有些无语的转过头看向身边的方恒，见他盯着手机傻笑，老许迟疑地问道：“你是不是在医院没检查清楚就出来了？你要不要再回去拍个脑部CT什么的？”
“许队，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方恒这才将视线从手机上移开，看向老许，“我只是在想，现如今小手办的微信我也加到了。
以后再有什么离奇诡异的案件，是不是都可以找她出山了。
那我这……”
“她摆摊很忙的。”老许打断方恒的话，“她还要上幼儿园的。”
“嗯？”方恒眨了眨眼睛，想要反驳老许的话，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最后也只能欲言又止道：“那我到时候提前跟她预约一下？”
“到时候再说吧。”老许一挥手便进了警局。
“许队，别走啊，有没有什么经验传授给我一下啊？许队~”
“多看书。”老许的嘴角勾了勾。
“许队，你够了啊！”方恒正要抱怨几句，就听见急促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两人一回头，就瞧见一个男人脚下蹒跚地奔着两人跑来：“救、救命！救命啊！”
老许和方恒顿时收敛了面上的表情，一左一右扶住了他：“你没事吧？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现在哪里不舒服？需不需要帮你联系急救中心？”
那人先是摇了摇头，最后长叹一口气，抬起一张虚弱的脸，声音颤抖：“有个苗疆妖女给我下了蛊，我、我中了她的蛊毒，我要死了！救命啊！”
老许和方恒盯着他看了几秒，又互视一眼，达成了共识。
先给他验个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