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祥奔连环套报信暂且不提,单说黄天霸在馆驿之中住了几日,何路通的弹伤已愈,只是李昆的一只眼还贴着膏药,计全见了心中暗笑,心说:昔日我在金顶山上丢了一只耳朵,今日你在张家庄丢了一只眼睛,看来咱们真是同病相怜呀。黄天霸见计全暗笑,便开口问道:“计老兄你在想什么?”计全没敢说实话,眼珠一转说道:“我在想,咱们抓老婆子抓得好,别看老婆子不值钱,却能顶上千军万马。”黄天霸道:“未必如此,老婆子是抓到了,告示也贴出去了,但不知那窦尔敦能不能上钩?”计全道:“我也在想这个问题,窦尔敦上钩不上钩是天意安排,不过我在老婆子身上倒想了一个主意。”黄天霸道:“那你快说出来咱们听听。”“以我之见,告知县令,将老婆子提入大堂,先审她一场,咱们列堂听审,来个软硬兼施,一个乡下老婆子架不住三句好话,倘若老婆子回心转意,给他儿子写劝降信,岂不省了好多力气;软的不行再动硬的,一个老婆子谅她也没多大搪劲,不怕她不开口,只要她能把御马给要出来,咱就答应不杀她的儿子。这么办怎么样?”未等黄天霸开口,何路通便抢先说道:“窦尔敦杀了我们多少将士?艾辛、巴德佑、李七候、郝素玉,都死在了他的刀下,甭说别人不愿意,关太也饶不了他,他就是投了降也不能叫他活命!”李昆瞪着一只眼道:“何兄言之有理,窦尔敦罪大恶极,别的不说,在坐几位那身受其害,计兄仲耳朵是怎么掉的?我的眼睛是怎么瞎的?黄三太老英雄是怎么死的,难道这仇能忘掉吗?以我之见,不但窦尔敦不能放过,连窦老婆子也该碎尸万段!”黄天霸默不作声,只是直喘粗气,计全笑道:“几位贤弟息怒,我何尝不是这个意思,不过圣命难违,讨御马要紧,只要讨回御马,窦尔敦即使投了降,他的小命还不是在咱们手心里攥着,叫他三更死不能过四更,这就叫运筹帷幄,诸位说对不对?”计全这一扇忽,几个人都无言答对了,黄天霸心想:计全这老小子就是转轴子多,审审老婆子也未尝不可。说道:“就依计兄之言。”
当下几人奔了县衙,面对罗步吉说明提审老婆子之意。罗步吉心想;这软硬兼施的办法怎么搬入大堂?黄天霸也真够损的,可是收了人家的厚礼,不能硬顶,只好赔笑道:“黄大人捕来贼寇之母,实乃敝县之大幸,只是,只是在大堂之上这样做未免∽∽”黄天霸双目一瞪:“未免什么?本将令你审贼婆,难道你不敢审讯不成?”罗步吉连连拱手:“不不,卑职是说在大堂审讯未免不便,不如在二堂审问。”黄天霸是为了通过审讯达到个人的目的,至于在什么地方审问倒不计较,于是换了副笑容:“好,全凭贵县安排。”罗步吉擦了擦额上的冷汗,礼毕自去。
二堂之上,罗步吉居中正坐,黄天霸等人一旁列席,三班衙役手执水火棍站立两旁。一声呼唤,众衙役把窦母押上堂米,去掉镣铐,将其按跪在地。罗步吉开口问道:“下面跪得可是反贼窦尔敦之母?”窦母扫了众人一眼,坦然地理了理头发,一言不发,两旁差役高喊堂威,罗步吉一拍惊堂木:“嘟!胆大妇人,为何不答本县问话?”窦母慨言道:“老身是窦尔敦之母,这话不假,反贼之说言过其实,故而不答!”罗步吉道:“盗御马,劫皇纲,抗拒官兵,不反而何为?”窦母道:“那马非他家所生,又非花钱购买,那银既非他家所采,又非他家所造,不过是抢自黎民百姓,我儿盗得好,劫得对,许他们奇取大明江出,许努尔哈赤抗拒明兵征讨,为什么不许我儿抗拒清兵?你说?你讲?”窦母几句话问得罗步吉张口结舌,不由恼羞成怒,把惊堂木拍得啪啪山响,“狂妄刁妇,竟敢目无官府,咆哮公堂,辱骂朝廷,该当何罪?来人与我把她拶起来!”说罢便要飞签。计全一看时候到啦,慌忙走了过去,面对窦母说道:“老太太不必生气,我和窦二哥是多年好友,江湖之上义字当先,面今,你老身陷囹圄,受缧绁之苦,我等岂能坐视不救,然窦兄聚众连环套,与官兵对敌,我们虽有力救伯母之心,可确实无能为力,只要你老人家给窦兄写封家信,劝他交出御马或不再与官兵抗衡,我们话说了,你老人家看这样可否?”老太太坐在地上双目微合,一言不发。
黄天霸以为老太太动了心,又插言道:“窦老太太,不为别人着想也得为亲生骨肉想想,只要你说上几句话,窦兄准百依百顺,河间府都知道他是有名的大孝子,倘若你老有个三长两短,窦兄也难存于世,人一生还不是为了合家团圆,只要你让他交出御马,就能放你出去,也赦他无罪,如若归降官府,那就更好啦,不但可以高官厚禄,还可以衣锦还乡,你老人家可以穿金戴银,使奴唤婷,享不尽的荣华,受不完的富贵,你老想想,那有多好呀!”老太太仍然不语。计全一看有门,应当趁热打铁,于是一本正经地说道:“窦老伯母。有道是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一失足成千古恨,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您老可得好好盘算盘算,凡事不能只凭一口气,不为自己想,也得为子孙后代想。我们念在与窦二哥有多年的交情上,不忍心让你老人家受罪,也不忍窦二哥犯灭门之罪,若不是过去一起干过,俺们也不敢下这个硬保,如今关键就在你老人家身上,你可不能错打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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