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钟后,干扰消失。
通讯恢复。
小豆子打开记录仪,只留下一句话:“我们没听见命令,但我们知道该做什么。”
这条战报传回总部时,周首长盯着屏幕看了足足五分钟。
他拿起电话,声音低沉:“准备最高级别会议。有些事……该收尾了。”
而此刻,夜陵正站在基地训练场的高塔上,望着远方地平线。
风很大。
她抬起手,掌心那枚斑驳的铁血勋章,在阳光下泛着暗铜色的光。
她忽然笑了。
很小声,像自言自语。
“新规则,才刚刚开始。”(续)
风卷黄沙,掠过基地指挥塔楼的钢铁轮廓。
夜陵站在窗前,指尖轻点玻璃,仿佛在确认某种频率的震动。
她知道,风暴不会停。
灰隼系统虽已化为废铁,但那些躲在暗处的眼睛,从未真正闭上。
果然。
三小时后,周首长踏着冷风而来,肩章上的金穗在晨光中泛着沉郁的光。
他手中提着一个黑色金属箱,密码锁发出轻微的“咔哒”声,像是某种倒计时的终响。
“他们来了。”周首长声音低沉,将箱子放在战术桌上,“境外‘天秤会’代表,通过外交密道递来最后通牒——若不在48小时内交出‘心锚网络’源代码,他们将向全球公开‘Y系列’全部实验数据。”
空气骤然凝固。
Y系列,是十年前国家最高机密军事项目,代号“夜枭计划”的前身。
那是一场用活体特工测试神经同步极限的黑暗实验,失败者脑死亡率达91%。
而夜陵,是唯一活下来的“成功体”。
“他们想用那些数据,抹黑你。”周首长盯着她,“更想用源代码,反向破解心锚系统,控制十万战士的神经通路。”
夜陵冷笑一声,走过去,打开金属箱。
里面是五块加密硬盘,标签清晰:Y - 01至Y - 05,数据完整度98.7%。
她看了一秒,忽然笑了。
“好啊。”她拿起一块硬盘,走到墙角的电磁焚化炉前,轻轻一抛。
“你——!”周首长瞳孔一缩。
但她已经按下启动键。
高温瞬间吞噬第一块硬盘,塑料与金属在1200度烈焰中扭曲、滴落,像被熔化的谎言。
一块接一块,她扔得干脆利落,面不改色。
最后一块在空中划出弧线时,她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钉:
“拿去吧。全是假的。”
她转身,黑发翻飞,眼神冷得能冻住整个沙漠。
“真正的系统,长在十万战士心里。他们的意志同步,不是代码写的,是血浇出来的。你们劫持不了,也复制不了——因为它从不依赖机器,只信人心。”
周首长怔住。
那一刻,他忽然明白,夜陵早已不是那个需要被保护的“假千金”,也不是被系统束缚的特工。
她是火种,是规则本身。
而她点燃的,是一场无法扑灭的革命。
七日后,首都广场。
烈风旗穿越十七省,跋涉三千公里,终于抵达终点。
晨光初绽,千名特战队员列阵如林,黑甲肃立,枪口朝天,寒光如雪。
民众挤满街道,高举手机与横幅,直播信号冲上热搜榜首:#烈风所至万邪退散#
旗手小豆子浑身尘土,左腿缠着渗血的绷带,却咬牙跑完最后一公里。
他将烈风旗高高举起,递向高台。
夜陵站在台上,没有穿军装,只披着那件满是弹孔、焦痕遍布的旧作战外套——那是她穿越后第一套战斗服,也是她从豪门废墟中唯一带走的东西。
她没有接旗。
而是缓缓转身。
她指向陆昭阳——那个曾在暴雨中陪她对抗整支叛军的阳光兵王,此刻正默默站在队列最前,肩章已升为上校。
她指向老铁——技术主管,曾跪在熔炉前发誓“再不让系统当人主子”的倔老头。
她指向周首长——曾质疑她、限制她,如今却为她签下全军改革令的铁面首长。
她指向苏晓——那个用一支笔掀起舆论风暴的女记者,眼下泛青,却笑得灿烂。
最后,她张开双臂,指向全场,指向每一个穿着军装或便服、流着血或含着泪的人。
“刀不在手里,”她声音不大,却穿透风雷,“在脊梁里。”
顿了顿,她一字一顿:
“从今天起——国之利刃,人人皆是。”
话音落。
万籁俱寂。
下一秒,千名战士齐声怒吼,声浪如海啸冲天:
“烈风所至,万邪退散!!!”
声震苍穹,云层裂开一道缝隙。
夜陵仰头,右眼深处,一抹金芒一闪即逝——那是系统残留的神经烙印,如今已与本能融为一体,再不分彼此。
就在这辉煌一刻,陆昭阳从怀中取出一份泛黄的档案,封皮斑驳,边角卷曲,上面几个褪色字迹依稀可辨:
夜氏别院失火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