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苏糖并不知道,一场更为可怕的危机正在悄然无声地降临。
就在她和村民们沉浸在丰收喜悦的这一刻,远处的天际不知何时已悄然聚集起一大片乌云。这片乌云犹如一块巨大且沉重的黑色幕布,黑沉沉地压向天空,正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缓缓朝着村子的方向弥漫过来。乌云翻涌,边缘处如锯齿般参差不齐,仿佛一头狰狞的巨兽,正张牙舞爪地逼近。
随着乌云迅速靠近,天色急剧暗下来,原本热闹欢快的晒谷场,瞬间被一层压抑的阴影笼罩。刚才还充满欢声笑语的氛围,此刻被紧张和不安所取代。
村民们敏锐地察觉到了天气的突变,渐渐停下手中的动作,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担忧与不安,他们纷纷抬头望向天空。
“这天咋说变就变了?不会出啥事儿吧?”
一位婶子惊恐地说道,手中还紧紧握着刚盛出的马铃薯菜肴,由于太过紧张,指关节都泛白了。
大壮皱着眉头,双眼紧紧盯着那片乌云,神色凝重地说:“这天看着怪吓人的,该不会真和那老槐树脱皮说的一样,要来旱灾了吧?”
此时,大队长周建国快步走到晒谷场中央,他神色严峻,目光如炬地扫视着众人,
大声说道:“大伙先别慌!都听我说!”周建国的声音坚定有力,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威严。
苏糖看到周建国赶来,心中也稍稍安定了些,她走上前说道:“队长,这天气变得太突然了,我担心马铃薯……”
周建国点点头,示意苏糖稍安勿躁,然后提高音量说道,
“乡亲们,现在情况紧急,这片乌云看着来势汹汹,不管是旱灾还是大雨,咱们都得先把粮食保护好。苏糖说得对,咱们先把剩下的马铃薯都收拾好,能搬回村里仓库的赶紧搬回去,绝不能让这辛苦种出来的粮食遭了灾!”
豆大的雨点开始稀稀拉拉地落下,砸在地面上,溅起小小的泥点。这雨点仿佛是危机的前奏,让气氛愈发紧张起来。
周建国看着落下的雨点,果断下令:“动作要快!男同志们负责搬重的马铃薯筐,女同志们帮忙整理和搬运零散的马铃薯。孩子们也别闲着,去把周围遗漏的马铃薯捡起来。咱们争取在大雨倾盆之前,把所有马铃薯都安全转移!”
众人听了,纷纷点头,立刻行动起来。大家争分夺秒,将剩余的马铃薯装筐的装筐,搬运的搬运。
一时间,晒谷场上又是一阵紧张而有序的忙碌。雨滴逐渐密集起来,打在人们的身上、脸上,但没有人顾得上这些,所有人都一心想着保护好粮食。
豆大的雨点开始稀稀拉拉地砸在晒谷场上,人群中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呼。
周建国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扯着嗓子喊道:“快!把最后两筐马铃薯抬到仓库去!”
几个壮小伙儿齐声应着,扛着筐子在泥泞中踉跄前行。
与此同时,赵翠兰母女缩在自家屋檐下,看着远处慌乱的人群。王秀芬望着天际翻涌的墨云,声音发颤,
“娘,这天要下暴雨了,咱们真要这会儿去?”
赵翠兰攥着锄头的手青筋暴起,雨水顺着屋檐滴在锄头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等雨下大了,谁还看得见咱们?”
她突然扯过王秀芬的胳膊,“走!趁着乱子把渠口子挖开,让洪水冲垮她们的试验田!”
母女俩披了块破麻袋冲进雨幕,豆大的雨点砸得她们睁不开眼。灌溉渠边的芦苇丛在风中疯狂摇摆,赵翠兰摸到渠堤上的缺口,锄头重重砸在夯实的泥土上。
“咔嚓!”锄刃突然卡在冻土中,赵翠兰骂骂咧咧地跺脚:“这渠咋这么结实!”
“快来帮忙呀!”
王秀芬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掏出铁钎,在雨幕中吃力地撬动渠土,
“娘,要不咱回去吧,这雨……”
“闭嘴!”赵翠兰抢过铁钎塞进石缝,“只要把这缺口挖大,洪水就会……”
“住手!”
苏糖的身影突然从芦苇丛中冲出,手中的扁担重重砸在赵翠兰背上。赵翠兰惨叫着跌倒在泥水里,铁钎“当啷”掉在地上。
“你个疯婆子!”
苏糖浑身湿透,发丝滴着水贴在惨白的脸上,
“全村人拼了命修的渠,你竟敢……”
“苏糖!”周建国的呼喊从远处传来,“快带村民去高地!山洪要来了!”
苏糖猛地转身,只见远处的山峦间腾起浑浊的水龙,裹挟着泥石咆哮而下。
她一把扯起瘫坐在地的王秀芬,对着赵翠兰厉声道:“不想被淹死就快跟我走!”
母女俩连滚带爬地跟着苏糖跑上高地时,浑浊的洪水已经漫过渠堤。周建国站在高处,手中的铜锣敲得震天响:“都往祠堂撤!快!”
苏糖望着被洪水吞噬的试验田,心中一阵绞痛。浑浊的洪流卷着泥沙,将她数月的心血瞬间冲散。
忽然,一抹鲜亮的翠绿在洪水中一闪而过——竟是几株马铃薯藤,在浊浪中舒展着油亮的叶片,根系牢牢抓着漂浮的木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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