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德拉带着残存的队伍行走在伦蒂尼姆废旧工厂的夹缝中,此刻的她已经无数次在心中抱怨自己倒霉。
先是在伦蒂尼姆的入口被那群魔族佬炸了个好歹,进城找人却又陷入了多方的混战。
一路死的死,伤的伤,才将目标带了出来。
可哪怕远离了最激烈的战场,身后却还有穷追不舍的魔族佬追兵,蔓德拉拉着她的目标,也是她的友人——一个被派来伦蒂尼姆的密探,继续跑着。
“蔓德拉……我走不了了,你走吧。”
被蔓德拉拉着跑的密探捂着正不断流血的伤口。
虚弱感渐渐涌上来了,他跑不动了。
“你在说什么胡话!我做这么多……不都是为了……”
蔓德拉稍稍放缓了脚步,却说什么都不肯松手,她不想放弃身后这个从小到大一起的友人。
“你是为了我,还是为了向领袖邀功?”
那人反问了蔓德拉一句。
“这有什么区别?还有一段距离,我们的人就在外面接应……”
蔓德拉不管不顾的拉着那人继续走,可那人却越来越放缓了脚步。
二人最终还是停下了,蔓德拉这才发觉自己的周围除了自己与拉着的密探,一个人都不剩了。
“他们不会在的……”
那人缓缓说着,声音里透着虚弱。
“你在说什么胡话,领袖给我的计划里说过……”
蔓德拉摇了摇头,想拉着密探继续走,可却被那人再次打断。
“你还不明白吗蔓德拉?领袖……早就放弃我了。”
密探的话令蔓德拉怔住了,这次的派遣任务细看下来的确疑点重重,可蔓德拉就是不敢想那个答案,她对领袖忠心耿耿,任谁都看得出来,况且,在她要死时是领袖救了她,领袖会害自己吗?
蔓德拉很想用这个答案来反驳自己,可追随了领袖这么久,她再怎么说也对自己家领袖有了解,她心中不止一次告诉她,领袖的确干得出来这种事,况且,即使到了这里也没有见接应的人出来帮忙。
可这叫她怎么去承认,去承认她一直效力的领袖将她当做了弃子?
那她做的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
她迄今为止的人生又意义何处?
她怎么面对那些为她而死的深池士兵?
怎么面对小丘郡的塔拉同胞?
就这一愣神的功夫。
咻!
暗处一发弩箭射来,直接扎在了密探的背上,带来的冲击力险些让蔓德拉摔倒在了地上,那些魔族佬已经追上来了。
“你走吧蔓德拉,不要……不要去找领袖。”
再也支撑不住,血液止不住的从密探嘴里溢出,他推了蔓德拉一把,说出了最后的忠告。
蔓德拉被他这轻飘飘的一推推得摔倒在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友人,她还没有从自身那矛盾的思想里走出来。
“……死了?”
她呆愣愣的陈述着摆在她面前的事实,但就像是对于自己被当做弃子那样,她无法相信这个事实。
“你怎么可以就这么死了?开什么玩笑!……你这个混账东西!你给我起来!我不许你死在这里,起来啊!”
蔓德拉那张好看的脸变得狰狞,可随后又变得哀伤。
事实就是事实,再怎么也无法改变,友人已经死了,自己也的确被领袖当做了弃子。
“不必着急,你马上就可以和你的塔拉好朋友团聚,蔓德拉。”
嗒嗒嗒。
伴随着脚步声由远及近,蔓德拉知道这是那个萨卡兹将军的声音。
蔓德拉失魂落魄的抬头看去。
曼弗雷德缓缓走来。
看着面前这个家伙,蔓德拉思绪良多。
他和她,最初的矛盾是因为她身后的深池。
可现在她已经是深池的弃子了,一切都已经……已经——无所谓了……吗?
……不。
自己的确已经被深池踢出去了。
但她和曼弗雷德的确还有账没有算完。
……仇恨。
为她而死之人的仇恨。
友人被杀死的仇恨。
在这被组织背叛的当下,她这一无是处的人生,剩下的唯一的意义。
为自己手底下的命报仇。
“真好……你们一个个送上门来了。”
既然想不通,那就不想了,所有的矛盾在此刻化作最纯粹的恨意。
蔓德拉不再顾及是否会对自身造成反噬,尽全力的释放着自己的源石技艺。
既然往日一无是处,那就让它和自己这条一文不值的命尽数焚毁吧。
想通了这一点,蔓德拉不再像之前那样用岩石保护自身,由无数岩石组成的巨大石像鬼被蔓德拉创造而出,手中的法杖支撑不住直接碎裂,自己也一口鲜血喷出,蔓德拉只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在自己体内翻腾,火辣辣的痛感游遍了全身。
但这不重要了。
蔓德拉看着那个由自己的生命力组成的石像鬼挥动翅膀将附近的萨卡兹士兵击飞,就连那个曼弗雷德也不得不躲避石像的攻击。
目光锁定死死在曼弗雷德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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