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幅图便将石室中的三人惊得哑口无言:殷墟祭坛依山而建,共分三层,底层绑着百余位战俘,皆身着异族服饰,双手被青铜镣铐锁住。两名巫祝手持铜钺,正依次砍下战俘头颅,鲜血顺着祭坛的沟槽流入第二层的青铜甗中。甗的鬲中燃烧的并非薪柴,而是掺了丹砂的汞膏,火焰呈现诡异的青紫色。沸水蒸腾时,巫祝口中念诵着晦涩的祷词,甗沿的玄鸟纹便渗出红光,如丝线般将头颅中的 “生魂” 抽入顶层的青铜鼎。青铜版上的铭文注解密密麻麻,随行文逐字翻译:“战俘魂浊,可饲鼎灵,使鼎气充盈。岁祭千余,鼎乃成形。”
“这就是殷商血祭的第一层真相。” 随行文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他曾在墨家古籍中见过零星记载,却从未想过如此残酷,“殷墟武官村曾出土一座三层祭祀坑,掩埋了 73 具尸骨,当时以为是陪葬坑,如今看来竟是专门的‘饲鼎’祭场。” 他用探针挑起青铜版上凝结的汞晶,晶体在灯光下折射出幽光,“这些汞膏是凝固的魂气,鼎书能将其转化为可控的力量,难怪纣王时期战事屡屡得胜 —— 他们是在用活人魂灵喂养九鼎!”
巴清的目光落在第二幅图上,浑身血液仿佛瞬间冻结:高台中央绑着的不是战俘,而是梳着双丫髻的少女,身着与巴清梦中所见一致的玄鸟祭服。少女腕间的巫纹清晰可见,与她腕上的纹路一模一样。巫祝正用玉匕刺破少女的指尖,鲜血滴入下方的鼎书后,青铜甗中的颅骨突然睁开空洞的双眼,三只玄鸟从甗中飞出,驮着一缕红光注入鼎耳。铭文写道:“血亲魂纯,可通鼎神,使鼎主归位。非清氏血脉,祭之不验。”
“是血亲献祭!” 随行文翻出随身携带的墨家秘册,快速翻阅至某一页,“这里记载‘纣以女祭鼎,欲借鼎气长生’,原来不是传说!普通战俘的魂魄浑浊,只能作为鼎的‘养料’,唯有玄鸟祭司的后裔血脉,才能与鼎神沟通。君上,你就是图中的‘鼎主之钥’。” 他指着图中巫祝的面容,“这巫祝的纹饰与你母亲留下的玉牌完全相同,你们家族就是殷商玄鸟祭司的直系后裔!”
巴邑突然指向第三幅图,声音因恐惧而变调:画面中的青铜鼎与骊山九鼎鼎影完全一致,鼎中坐着的人穿着秦王冕服,胸前绣着十二章纹,正是秦始皇的常服。一名巫祝正将少女的血淋在他身上,鼎下燃烧的汞膏堆中,竟埋着数十具嬴姓宗亲的尸骨。铭文被汞雾遮挡了大半,只露出 “嬴姓假主,清氏真魂” 八个字。
“这是…… 始皇?” 巴清瞳孔骤缩,腕间巫纹与鼎书产生强烈共鸣,眼前突然浮现出零碎的幻象:咸阳宫的水银江河图前,秦始皇背对着她,手中抚摸着一块青铜残片。李斯站在一旁,低声说着 “双血祭需清氏血亲为魂,嬴姓王族为器,缺一不可”。幻象转瞬即逝,巴清却已冷汗涔涔 —— 她终于明白,为何秦始皇会破例为她筑女怀清台,为何会让她垄断全国的丹砂矿脉,这根本不是恩宠,而是早有预谋的算计。
雾障突然从石室缝隙涌入,在半空凝聚成方士的虚影。那虚影身着秦朝方士的黑袍,面容被雾气遮挡,声音却带着刺骨的寒意:“巴清!你该知道了!殷商血祭从不是为了复国,是为了让鼎主借新的躯壳重生!” 虚影缓缓抬手,一颗颅骨从雾中落下,滚到巴清脚边 —— 颅骨的下颌处有一道明显的玉痕,正是巴清母亲生前佩戴的玉簪所留,“这是你母亲的头骨。二十年前她假死脱身,就是为了培养你成为‘祭品’。她甚至主动联系李斯,定下了这场‘双血祭’!”
巴清颤抖着捡起颅骨,指尖抚过熟悉的玉痕,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她想起母亲临终前的嘱托:“守住丹砂矿,守住血脉,将来必有大用。” 原来所谓的 “大用”,竟是让她成为秦始皇长生的祭品。腕间巫纹愈发灼热,仿佛在控诉这残酷的宿命。
【三: 卦象藏秘,夬辞点破换魂局】
颅骨在地面滚动,撞碎了角落的丹砂堆,露出底下埋着的半片龟甲。巴清弯腰捡起残片,与玉琮中的半片拼合 —— 完整的《夬卦》卦象发出耀眼的红光,龟甲上突然浮现出更多铭文。随行文凑近细看,快速破译:“震之离,火焚其旗;嬴败姬,鼎易其主。震为雷,属秦嬴;离为火,属殷商。这说的是秦商血脉相争,最终鼎主会更换躯壳!”
鼎书的铭文开始重组,第四幅图缓缓展开,将周武王攻破朝歌的场景重现眼前:朝歌城火光冲天,纣王自焚于鹿台之上。一名玄鸟祭司抱着鼎书,在乱军中突围而出,身后跟着数十名护卫。祭司一路向南,最终将鼎书藏入巫山机关城。图旁用鲜血写着 “血祭三法”:一曰饲鼎祭(战俘魂饲鼎),二曰通灵祭(血亲魂通神),三曰换魂祭(双血魂换躯)。最下方的注解惊心动魄:“换魂需嬴姓王族为器,清氏血亲为魂,借岁鼎之时,入九鼎核心。鼎主不死,王朝不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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