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
魅音使者的琴,那东西,终于安静下来了。
但是,余波还未平息。
那声音……是铃铛声。
冰冷,极其冰冷,那青铜铃铛,敲响了死亡的丧钟。
它击中了香炉,引发了一股黑烟的爆炸。
那个东西,“百年惊魂香炉”,炉盖被炸开,空气中弥漫着那浓稠、油腻的黑暗。
那些学生……他们已经迷失了。
他们面容扭曲,尖叫着“烧吧!都烧光!”他们现在已经无可救药了。
张怀远踉跄着后退,脸上满是恐惧。
“这香炉……百年前就该彻底熔了……”他知道。
过去是关键,但不是在这里。
现在,我深吸一口气。
我必须迅速思考。
香炉、琴……有联系。
共振。
答案就在琴上,但该怎么做呢?
我后退,朝一根柱子退去,这是一次战术性的撤退,为了争取时间。
我咬了咬手指。
那血……不能浪费。
我画出断脉符。
埋下我母亲的铜钮,这是一个小小的举措,用来干扰魂力。
这是个精细的办法,但应该能争取到时间。
关键总是要找到优势,控制局面。
“你这把破琴也就只能吓唬吓唬书呆子……我能用它来煮茶!”她的反应:纯粹、不加掩饰的愤怒。
当黑暗开始摇晃时,琴弦发出抗议的尖叫。
顾昭航一直在观察。
他动作很快,总是在恰当的时候出现。
他向前迈了一步,一个微妙的举动让我明白了一切。
他结了个手印,念道:“阳枢归位,镇压!”火雷子被点燃了!
一道深红色的光网。
不是瞄准香炉,而是瞄准她。
他能看到那根细线,那根极其细的银线,它连接着她的力量,从她的喉咙到琴。
他等待着。
我看到了机会。
我的血,驱动着纸人,起到了分散注意力的作用。
她扑了过来,向纸人喷出一股黑色的火焰。
在电光火石之间,幻象结束了,我冲向琴桌。
我用银簪猛地一挑,切断了那根线!
“啪!”琴爆炸了。
香炉倒下了。
黑烟消失了。
“你说闭嘴我就闭嘴,你当我是你的丫鬟吗?”
魅音使者被打败了。
她踉跄着,流着血。
她的但伤害已经造成了。
她的遗言……“第七守灯台已在唤醒……南陵之下,万魂待燃。”她咬断了舌头,化作一股恶臭的风消失了。
该死的她。
她留下了一块破碎的玉牌。
一个字……“赵”……还有一张简陋的地图,指向一座荒凉的寺庙。
我把它捡了起来。
我的表情变得坚毅。
这不是结束……这是个陷阱,还是一条新的路呢?
那抹冷笑在其嘴角绽开,如淬毒的刀锋,下一瞬,她宽大的袖袍猛然一振,一道青光流矢般射出,竟是一枚不过掌心大小的青铜铃铛。
铜铃破空,不偏不倚地撞入院中那尊沉寂百年的惊魂香炉。
此炉三足鼎立,通体黝黑,本是开院先师为镇压书院邪祟所铸,经年累月吸收浩然正气,早已是件不凡的法器。
然而,当那枚沾染着怨毒气息的铜铃撞上炉身的刹那,“当”的一声闷响,却非金石之音,倒像是敲在了万千冤魂的头骨之上。
炉盖应声冲天飞起!
滚滚黑烟如火山喷发,直冲云霄,瞬间将皎洁的月色吞噬。
那黑烟并非死物,在空中扭曲、盘旋、凝聚,化作一张张痛苦哀哭的人脸,无声地张大着嘴,发出只有灵魂才能听见的凄厉尖啸。
“啊——!”
院中那些本就被琴音操控的学子,仿佛被这黑烟彻底抽走了最后一丝理智,他们不再呆滞,而是猛然跪倒在地,双手疯狂地抓挠着自己的脸颊,一道道血痕瞬间布满面庞。
他们的眼神空洞而狂热,口中发出统一的嘶吼:“烧吧!都烧光!一切都该被焚尽!”
“畜生!你对他们做了什么!”张怀远目眦欲裂,拼尽全力将几名尚未完全失控的学生护在身后,他望着那尊散发着无尽邪气的香炉,声音因恐惧和愤怒而剧烈颤抖,“这炉……这尊镇邪炉,百年前就该彻底熔了!为何……为何今日会醒?!”
他想不明白,苏晚棠却在电光石火间看透了玄机!
香炉是阵眼,琴音是引信,那铜铃则是钥匙!
魅音使者以自身怨念反向祭炼了这本该至阳至刚的镇邪之物,再借助琴音的共振,将其中压制的百年阴煞之气十倍、百倍地放大!
想要破局,必须切断香炉与琴音之间的联系!
一念及此,苏晚棠的身形看似慌乱地向后急退,脚步踉跄,恰好退到了一根粗大的廊柱边,背对众人。
实则,在她退后的瞬间,贝齿已狠狠咬破指尖,殷红的血珠沁出。
她以血为墨,以指为笔,在廊柱遮掩的地面上疾速划下一道玄奥的符文——断脉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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