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没抬头,声音细得像风:“老师……我不怕。”
“我是怕笔太重,吵了他们的觉。”
“又怕笔太轻……画不出他们扛过多少炮火,走过多少雪地,咽过多少干粮。”
班主任愣了。
他张了张嘴,想说“别想太多”,却忽然说不出来。
他弯下腰,拍了拍女生的肩:“你心里有光,笔下就有光。”
“不用怕轻重。”
“只要你是真心的——”
“他们听得见。”
女生猛地抬头,泪眼模糊,却笑得像春天的太阳。
“嗯!我懂了,老师!”
她深吸一口气,指尖一沉,轻得像抚摸熟睡婴儿的额头。
一笔,一画,一点,一捺。
每一笔,都带着敬意。
像是替那些人,把未说完的家话,重新写进了泥土里。
不远处。
一个穿着宽松外套的孕妇,被丈夫扶着,一圈又一圈,慢慢走着。
丈夫看她走得吃力,低声劝:“老婆,咱回吧,这儿凉,别着了。”
孕妇摇摇头,脸上没汗,却带着笑:“我不冷。”
她停在一堵墓碑前,伸手,没碰,就隔着空气轻轻描着上面的字。
“你听,”她说,“他们还在等我们,记着他们。”
男人没再劝。
只是,把伞往她那边,偏了偏。
“我就想多走走,多看看,说不定哪位英雄还在这片土地上,没走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