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空间剧烈扭曲,天旋地转。林劫只觉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将他拖拽、撕扯,穿过无尽狂暴的空间乱流。意识在极致的压迫下几欲涣散,若非有秩序碎片与混沌莲子散发清辉护住心脉真灵,又有新晋化神大圆满的坚韧道基,恐怕瞬间便会被这古老而霸道的空间之力碾碎。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瞬,又似万年。
“噗通!”
林劫重重砸落在地,坚硬冰冷的触感传来。他趴伏在地,剧烈喘息,浑身骨骼如同散架般剧痛,经脉中残余的雷霆之力与空间乱流肆虐,让他一时间动弹不得。他强忍眩晕,立刻内视己身,发现伤势又加重了几分,好在道基未毁,混沌元神虽黯淡,却也稳固。
他挣扎着撑起身体,环顾四周。
入目所及,一片死寂的银白。
这里似乎是一座极其宏伟、却残破不堪的宫殿内部。殿顶高不见顶,隐于蒙蒙银辉之中。四周是断裂倾倒的银色巨柱,柱身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雷龙、雷凤、以及种种驾驭雷霆的神魔图案,散发出古老威严的气息,却也布满刀劈斧凿、雷霆肆虐的痕迹,显然曾经历过惨烈大战。地面由一种非金非玉、闪烁着微弱雷光的银色砖石铺就,冰冷坚硬,布满了细密的裂纹。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到极致的雷霆气息,但与此前雷狱星海的狂暴毁灭不同,此地的雷霆之力,更加精纯、内敛,蕴含着一种古老、浩大、仿佛执掌诸天雷霆的无上法则意蕴。只是,这股意蕴中,同样掺杂着一丝挥之不去的……死寂与破败。
“这里就是……雷帝宫?”林劫心中凛然。他目光扫过宫殿深处,那里被更加浓郁的银辉笼罩,看不清具体景象。而在他前方不远处,宫殿入口方向,原本应有的大门早已不翼而飞,只留下一个巨大的、不规则的缺口,缺口外是翻滚不息的银白色雷云,隐约可见狂暴的空间乱流。显然,他正是从那个“门”(或者说破洞)被传送进来的,而出口,或许就在那里,但已被雷云与乱流封锁。
此地,似乎是一处封闭的绝地。
他试着调动法力,发现此地法则特殊,对雷霆之外的属性压制极大。混沌道体虽可包容转化,但效率大减。更麻烦的是,神识离体不过百丈,便被一股无形的雷霆威压阻隔、消磨,难以探查更远。
“必须先找个相对安全的地方疗伤,并探查此地情况。”林劫压下心中不安,目光落在大殿一侧,那里有几根相对完好的巨柱,形成了一处死角,或许能暂避风头。
他强忍伤痛,踉跄着走向那处角落。沿途,脚下偶尔踩到一些坚硬的物体,低头看去,竟是些早已玉化、散发着微弱雷光的骸骨!有人形,也有兽形,甚至有些骨骼形态怪异,闻所未闻。这些骸骨大多残缺,显然陨落前经历了大战。越往里走,骸骨越多,有些甚至堆积成小山,看得林劫头皮发麻。这雷帝宫,昔年究竟发生过何等惨烈的杀戮?
来到角落,他立刻布下几道简单的混沌禁制,虽然威力大减,但聊胜于无。随即盘膝坐下,取出丹药服下,又引动壶中混沌莲子与创世青莲子的生机,配合秩序碎片梳理体内乱窜的能量,开始艰难疗伤。
此地雷霆灵气虽然精纯,但过于霸道,直接吸收极易损伤经脉。林劫不得不以秩序之力先行过滤、引导,再以混沌道体缓慢炼化,效率低下。但好在,随着对这股精纯雷霆法则的适应,加之他本身对雷霆已有不浅感悟,疗伤速度逐渐加快。
数个时辰后,伤势稳定,恢复了五六成战力。林劫睁开眼,眸中银芒一闪,对此地的雷霆法则适应了不少。
“不能久留,必须找到出路,或者……找到所谓的‘雷帝传承’。”他想起那枚残破玉简中的信息。无论是要离开此地,还是要提升实力对抗幽冥府与域外天魔,这雷帝传承,或许都是关键。
他撤去禁制,小心翼翼地向宫殿深处探索。沿途所见,触目惊心。除了遍地骸骨,还有许多残破的兵器、法宝碎片,大多都失去了灵性,但材质非凡,依稀可见昔日神威。墙壁上,偶尔能看到一些残缺的壁画与古老雷纹,描绘着一位身披雷霆帝袍、执掌九天雷罚的伟岸身影,接受万灵朝拜,与诸天神魔征战,最终……画面戛然而止,似乎被强行抹去。
“这位,想必就是雷帝了。如此强者,其宫殿何以破败至此?他又去了哪里?是陨落了,还是……”林劫心中疑惑更甚。
穿过数重破败的殿宇,前方出现一道巨大的、布满裂痕的银色拱门。拱门之后,是一条通往更深处的宽阔廊道。廊道两侧,矗立着两排高达百丈、通体由雷霆神金铸造的巨人雕像。这些雕像身披雷甲,手持雷戈,面容威严,栩栩如生,虽历经岁月,依旧散发着令人心悸的肃杀之气与淡淡的雷霆威压。只是,不少雕像已经残缺,断臂缺首,更有些被彻底击碎,只余基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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