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通过步话机，冷静而清晰地传达到每一个角落，宛如死神的指令。
“钱虎！”
“十点钟方向，歪把子！”
“三秒内，打掉！”
“老七！”
“两个掷弹筒小组，把八点钟那门九二步兵炮给我炸了！”
“周营长！”
“自由射击！别他妈给老子省子弹！”
“打光了，我给你补！”
他的命令，是这片杀戮场中，唯一的秩序。
孤狼的战士们，是执行他意志的最精密的杀戮机器。
周耀祖和他的教导总队残兵们，也已经彻底杀红了眼。
一个士兵端着崭新的中正式步枪，眼泪鼻涕糊了一脸，一边疯狂地拉动枪栓，一边歇斯底里地咆哮着。
他看着那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鬼子，在自己射出的弹雨下抽搐、倒下。
胸中积郁了几个月的屈辱、恐惧和仇恨，在这一刻，被子弹彻底清空！
战斗，持续了整整一个小时。
当枪声渐渐平息。
白马山庄峡谷，变成了一条名副其实的血肉长街。
日军第23联队，这支在华中战场上双手沾满鲜血的部队。
全员，玉碎。
桂永清站在山顶，看着下方地狱般的景象，许久没有说话。
他打了半辈子仗，从未见过如此彻底的歼灭战。
他知道，创造这个奇迹的，是那个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孤狼”——李默。
“告诉他，这份大礼，我桂永清……收下了！”
“另外，我教导总队，愿与孤狼部队一起，死战到底！”
山谷的另一侧，李默缓缓放下了滚烫的98K。
浓烈的硝烟味，呛得人喉咙发干。
他没有任何表情。
因为他知道，这仅仅只是开始。
一场战斗的胜利，改变不了南京城的命运。
谷寿夫这条疯狗，在失去了一个精锐联队之后，只会变得更加疯狂。
接下来，才是真正的硬仗。
“打扫战场！”
李默的声音，在阵地上响起。
“补充弹药，救治伤员！”
“然后，我们撤！”
他不能停下。
他必须像一个真正的幽灵，消失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去寻找下一个，能给敌人致命一击的机会。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了远处。
那座被战火与黑烟笼罩的古老都城。
他仿佛能听到，城里无数的哭喊与哀嚎。
“等着我。”
他在心中，无声地立下誓言。
“我会回来。”
“带你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