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意那日坚定的表白,虽暂时安抚了苏墨卿不安的心,却如同一根导火索,彻底点燃了秦文昭心中的妒火与恶念。
他秦文昭想要的,从未有得不到的。无论是稀世的珍宝,还是倾城的佳人,只要他看上的,便一定要弄到手。苏墨卿一个穷酸书生,凭什么能得到沈知意那般死心塌地的倾慕?而沈知意那日的明确拒绝,更是深深刺痛了他身为富家公子的骄傲与自尊。
“既然你们情比金坚,那就别怪我手段狠辣了。”秦文昭眼中闪过一抹阴鸷,一个既能彻底斩断苏、沈情缘,又能让苏墨卿对自己感恩戴德、同时还能逼迫沈家就范的毒计,在他心中逐渐酝酿成型。
他开始更加频繁地出现在苏墨卿身边,言行举止一如既往的“仗义疏财”、“体贴入微”,甚至对苏墨卿因沈知意之事而产生的烦闷表示出极大的“理解”与“同情”,时常宽慰他:“苏兄,感情之事强求不得,但也需尽力争取。小弟看得出,沈姑娘心中是有你的,只是或许碍于父母之命,或是被那秦某人的财势所惑,一时犹豫也是有的。苏兄切莫灰心。”
他这般“推心置腹”,让本就心怀感激的苏墨卿更是将他视为难得的知己,对他毫无防备。
转眼秋深,天高云淡,层林尽染。这日,秦文昭又来找苏墨卿,见他坐在斋舍中对着窗外落叶发呆,便笑着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墨卿兄,瞧你近日精神不济,想必是连日苦读,心中又积郁难舒。如此下去,岂不伤了身子?小弟听闻城外的云台山,近来秋色极佳,尤其是山顶的‘望湖亭’,可俯瞰整个月湖,视野开阔,令人心旷神怡。不如明日我们一同去游玩散心如何?顺便带些酒菜,在山顶把酒临风,赏景赋诗,岂不快哉?”
苏墨卿本就因沈知意之事及秦文昭的纠缠感到烦闷,又见好友如此体贴邀约,心中一动,便点头应允:“文昭兄所言极是,出去走走也好,正好散散心中郁结。”
他哪里知道,云台山景色虽美,却因山势险峻、路径复杂,近年来时常有土匪出没的传闻,寻常百姓若非必要,很少会往深山里去。秦文昭选择此地,正是看中了这一点。
次日清晨,二人各骑一匹马,带着准备好的酒食,出了清溪县城,往云台山而去。一路上,秦文昭谈笑风生,极力描绘山顶美景,苏墨卿受他感染,多日来的愁绪也似乎消散了不少,暂时将烦恼抛诸脑后。
行至山腰,林木愈发茂密,山路也愈发崎岖难行。四周寂静,只闻鸟鸣虫嘶,显得有几分幽深。苏墨卿看着周围环境,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安,便开口道:“文昭兄,听闻这云台山近来不太平,似有强人出没,我们是否……”
他话音未落,忽听得山林间一声尖锐的呼哨响起!紧接着,便见十几条手持明晃晃刀棍的壮汉从两侧树林中唿哨着窜出,瞬间将二人团团围住!
为首的是一个身高八尺、腰粗十围的彪形大汉,满脸横肉,一道狰狞的刀疤从左眼角直划到嘴角,显得凶恶无比。他手中提着一把鬼头大刀,往路中央一站,声如洪钟地喝道:“呔!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识相的,乖乖把身上的银子、马匹,还有值钱的东西都给爷爷留下,否则,哼哼,就别怪爷爷我这口刀不认人,管杀不管埋!”
这群土匪一个个面露凶光,手中兵器寒光闪闪,显然都是些亡命之徒。苏墨卿一个文弱书生,何曾见过这等阵仗?当即吓得脸色惨白,冷汗涔涔而下,握着缰绳的手都在微微发抖,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大……大王饶命!我……我们是读书人,身上……身上没带多少银子,还望……还望大王高抬贵手,放我们过去吧……”
那匪首周熊,早已得了秦文昭的授意和银钱,此刻自然是按剧本演戏。他铜铃般的眼睛一瞪,凶光毕露,用刀尖指着苏墨卿:“放屁!看你小子穿的人模狗样,骑的马也不错,像是没钱的?读书人?读书人更该懂得破财消灾的道理!少废话,再不拿钱,就先拿你小子开刀,给兄弟们祭祭旗!来人啊,先把这个细皮嫩肉的书生给我砍了!”
几个如狼似虎的小土匪立刻应声上前,就要动手去拉扯苏墨卿。苏墨卿吓得魂飞魄散,闭目待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秦文昭猛地向前一步,挡在了苏墨卿的身前,虽然脸色也有些发白,但强自镇定,对着周熊抱拳道:“这位大王,且慢动手!你们无非是求财,何必伤人性命?实不相瞒,在下乃是临安府秦百万之子,秦文昭!我秦家别的没有,就是银子多!你们若是伤了我这位朋友,我父亲恼怒起来,别说你们这几个,就是再来几倍的人马,也能请动官府把你们这云台山剿个底朝天!但若是你们肯放我这位朋友下山报信,我留在这里给你们当人质,我父亲得知后,必定会携带重金前来赎我!到时候,你们得到的,可比现在抢的这点零碎多得多!是得罪秦家,人财两空,还是拿一笔巨款,大家相安无事,还请大王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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