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雪凝和宋正卿从书架后探出头来。
“什么事让你这么高兴?”宋雪凝笑着问道。
“你们可知道工部主事周明轩?”柳青神秘兮兮地坐下,自己倒了杯茶,“就是那个素有‘妻管严’之名的周大人。”
宋正卿点点头:“略有耳闻,听说他对他夫人是言听计从。”
“何止是言听计从!”柳青将纸笺拍在桌上,忍着笑道,“这位周大人,前几日与同僚饮宴,酒过三巡,竟当场作了首《自嘲》诗,如今已经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她清了清嗓子,摇头晃脑地念了起来:
“金樽玉盏兴正浓,忽闻卿咳意已穷。
满朝文武皆不惧,唯恐娥眉锁一重。”
念罢,柳青自己先笑得前仰后合。
“你们听听,‘唯恐娥眉锁一重’,这不就是说,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老婆皱眉头嘛!真是把惧内二字写到了骨子里,有趣,当真有趣!”
宋正卿听完,却是微微一笑,拿起那张纸笺细细品味。
“依我之见,这可不是‘惧内’,”他温声反驳道,“这前两句虽是自嘲,可最后一句,‘唯恐娥眉锁一重’,怕的不是夫人发怒,而是怕心爱之人有半点不悦。这哪里是惧,分明是深入骨髓的珍之重之啊。”
宋雪凝也凑过来看了看,赞同地点头:“兄长说得对。人人皆笑周大人惧内,我倒觉得,他是个难得的妙人。能将这份爱重与疼惜,用如此诙谐的方式写出来,既给了妻子颜面,又全了夫妻情分,这才是大智慧。”
“哎呀,就你们兄妹俩会解读。”柳青撇了撇嘴,但眼中也多了几分思索,“不过听你们这么一说,倒也确实如此。看来这周大人与周夫人,当真是情深意笃,是京城里的一段佳话了。”
三人正说着,书斋的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位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