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在紫藤花架阴影下那场肮脏交易结束的同时,千里之外的燕京以北,广袤的平原已笼罩在深秋萧瑟的暮色里。那座外表破旧、内里森严的农庄“静心室”,厚重的橡木房门被无声推开。
查伊一穿着舒适的丝绒睡袍,斜倚在宽大的扶手椅中,指尖夹着一支细长的女士香烟,袅袅青烟模糊了她眼底的亢奋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巨大的曲面屏占据了对面的墙壁,被分割成十几个窗口:南城赵氏集团股价跳水的实时曲线、加密通讯软件上不断滚动的指令确认、海外离岸账户令人咋舌的资金流水……如同无数冰冷的毒蛇在屏幕上蠕动。
“还不够……”她喃喃自语,猩红的烟头在昏暗光线下明灭,“风浪……还得再大些!赵家的矿脉……必须趁乱拿下!”她掐灭香烟,手指在加密键盘上飞快敲击,一条新的指令伴随着巨额加密数字货币的划转确认瞬间发出。目标:持续做空赵氏短期债券,制造恐慌,目标——南城铼矿控制权!
做完这一切,她端起手边早已冷掉的红茶啜了一口,冰冷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种近乎残忍的清醒。她刚想切换屏幕查看另一条线路的反馈,书房厚重门锁传来极其轻微的电子“咔哒”声——这是最高权限解锁的声音!
查伊一猛地坐直身体,眼中闪过一丝惊疑!这个时间,除了送餐的哑仆,绝不该有人能进来!她下意识地想去关闭屏幕上的敏感信息,但已经晚了!
书房门被一股大力猛地推开!不是哑仆!
查永昌高大的身影堵在门口,如同一座骤然降临的冰山。他穿着一身深青色绸缎唐装,脸色却比衣服的颜色更深沉,那是暴风雨来临前死寂的黑。他身后,站着查梁一。查梁一左臂依旧吊在胸前,脸色苍白,但那双眼睛却锐利如鹰隼,死死锁定查伊一,里面翻涌着刻骨的恨意和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
更让查伊一心脏骤停的是,查梁一身后,还跟着两名身穿黑色中山装、面无表情、气息如同磐石般凝重的家族内卫!那是只听从家主调遣、负责执行最隐秘家法的力量!
“爸……大哥?”查伊一强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脸上迅速堆起一个僵硬而讨好的笑容,试图起身,“你们怎么……”
“跪下!”查永昌的声音并不高,却如同蕴含了万钧雷霆的闷雷,在死寂的书房里轰然炸响!带着不容置疑的、属于家主的绝对威压!
查伊一身体一僵,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她从未见过父亲用如此冰冷、如此……蕴含杀意的眼神看着自己!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她,让她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查永昌不再看她,如同扫过一件碍眼的垃圾。他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书房,每一步都像踏在查伊一的心尖上。他径直走到那张象征着家族权柄的巨大紫檀木书案后,缓缓坐下。沉重的身躯压得那张价值连城的太师椅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
查梁一紧随其后,沉默地站在书案侧前方,目光如同淬毒的匕首,钉在查伊一惨白的脸上。两名内卫如同门神般,无声地堵死了书房唯一的出口。
“爸……”查伊一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还想辩解。
“闭嘴!”查永昌猛地一掌拍在紫檀木书案上!“砰”的一声巨响!坚硬的紫檀木发出沉闷的呻吟,案头那方沉重的螭龙纹青玉镇纸竟被震得跳了起来,“啪嗒”一声摔落在地毯上,断成两截!
“逆子!”查永昌须发戟张,胸膛剧烈起伏,眼中燃烧着被至亲背叛的怒火和一种深沉的、被愚弄的痛楚,“为了你那点可笑的野心,你竟敢!竟敢构陷你的亲妹妹?!查梁一!你眼里还有没有这个家!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他抓起手边温热的青瓷茶盏,狠狠朝着查梁一脚边砸去!
“哗啦——!”名贵的茶盏在查梁一脚边的波斯地毯上摔得粉碎!滚烫的茶水和锋利的瓷片四溅!几滴热茶溅在查梁一的裤腿上,留下深色的印记,他却如同石雕般纹丝不动,甚至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
“父亲息怒。”查梁一的声音响起,低沉,平稳,却带着一种斩断一切亲情的冰冷硬度,“儿子今日冒死闯‘静心室’,并非日后圈养赵家,更非构陷手足。”
他的目光转向面无人色、身体摇摇欲坠的查伊一,每一个字都如同冰锥砸落:“儿子此来,只为查家百年基业不毁于一旦!只为……清理门户!”
“清理门户?!”查永昌怒极反笑,声音如同夜枭般刺耳,“好!好一个清理门户!证据呢?拿出你构陷亲妹的证据来!否则,今日家法处置的,就是你查梁一!”
“证据在此!”查梁一不再废话,猛地将手中一直紧握的平板电脑,重重地拍在父亲面前断裂的镇纸旁!屏幕瞬间亮起!
屏幕上,赫然是这间书房的实时监控画面!画面中,查伊一穿着同样的丝绒睡袍,正对着巨大的曲面屏,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操作,侧脸上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专注和亢奋!时间戳清晰显示:就在十分钟前!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