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容的身体猛地一颤,脸色更加苍白。
赵泰安的目光变得悠远,仿佛穿透了墙壁,看到了那座医院里躺着的孙子:“他们联合外人,趁山河病重,欲置他于死地,欲夺他基业。这已不是简单的贪念,这是不死不休的仇。”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冰冷的寒意:“按我以前的脾气,他们现在已经是两具尸体了。”
林婉容吓得浑身一抖,几乎要瘫软下去。
赵泰安话锋一转,目光重新聚焦,带着一种奇异的、将最终裁决权移交的意味:“但是,现在赵家的话事人,是山河。”
“他躺在那里,受的罪,吃的苦,中的暗算,他心里那本账,比我们谁都清楚。”
赵泰安的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林婉容绝望的脸上,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给出了最终的答案:
“所以,儿媳,”
“你两个弟弟的生死,”
“不看我这把老骨头,也不看你求不求情。”
“得看山河。”
“等他醒了,由他来决定。”
这句话,如同最终的判决,沉重地砸在书房里。
它将生死的裁决权,毫无保留地交给了尚在“昏迷”中的赵山河。这既是对赵山河地位的绝对确认,也是对林婉容哀求的一种变相回应——至少,不是立即处决,还有一线渺茫的、取决于赵山河醒来后态度的生机。但同时,这也意味着,如果赵山河不肯罢休,那么林书瀚和林书铭的下场,必将极其惨烈。
林婉容彻底瘫软在地,失声痛哭,不知是为弟弟们暂时保住的性命,还是为他们那悬于赵山河一念之间、吉凶未卜的未来。
赵振业深吸一口气,上前扶起妻子,眼神复杂地看向父亲。
赵泰安已然重新靠回椅背,闭上了眼睛,仿佛刚才的一切耗费了他不少心力,只淡淡说了一句:
“都回去吧。做好准备,风暴,要来了。”
福伯微微躬身,无声地送客。
书房外,夜凉如水。而赵家祖宅之内,一场关乎亲情、权力与生死存亡的最终风暴都聚焦在了那座医院的重症监护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