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也不看，凭着感觉对着司机和货架方向连开两枪！然后借着废弃货箱的掩护，连滚带爬地向仓库深处逃去！
“咻！咻！”
更多的消音子弹打在他刚才停留的位置和周围的货箱上，发出沉闷的噗噗声！
司机似乎被王恺盲射的子弹吓到，或是接到了别的指令，没有立刻追击，而是迅速躲到了车后。
王恺的心脏狂跳得快要炸开！他像一只无头苍蝇在巨大的、充满障碍物的仓库里狂奔，躲避着来自高处不知名狙击手的追杀！黑暗和复杂的环境成了他唯一的掩护。
他听到身后传来沉重的、战术靴踩在水泥地上的脚步声，不止一个！还有低沉的、通过通讯器交流的指令声！
他们进来了！要彻底清理掉他！
绝望如同潮水般涌来。他手里这把小手枪，在高处的狙击手和训练有素的武装人员面前，跟玩具没什么区别！
就在他即将被逼入一个角落，无处可逃之时，他的脚突然踢到了一个松动的、掩盖在地面上的金属盖板！下面似乎是旧的排水管道或者维修通道！
求生的欲望让他爆发出最后的力量，他猛地掀开沉重的盖板，不顾一切地跳了下去！
“噗通！”身体落入冰冷、污浊的积水中。他顾不得恶臭和黑暗，沿着狭窄的管道拼命向前爬去。
上方传来了追击者的脚步声和咒骂声，但他们似乎没有立刻跟进这条肮脏的管道。
王恺在黑暗中不知爬了多久，直到彻底听不到上面的声音，直到精疲力尽。他从另一个出口爬出来时，发现自己身处一条荒草丛生的河堤边。
远处，燕京城的灯火依旧璀璨，却与他再无关系。
他瘫倒在冰冷的草地上，望着灰蒙蒙的夜空，大口喘息，泪水混合着污泥从脸上滑落。
他活下来了，再一次。但这一次，他失去了一切——身份、庇护、甚至与“老板”那脆弱的联系也彻底断裂。
他从王珏，变回王恺，再变成一个没有任何身份的幽灵，消失在燕京沉沉的黑夜之中。
他带走的，只有满身的伤痕、刻骨的恐惧，以及那些深埋在心底、或许永远无法见光的秘密。
他成了真正的亡命之徒，一条游荡在黑暗世界边缘，无人知晓，也无人关心的孤魂野鬼。而他的消失，如同投入大海的一颗石子，甚至没有在王家的覆灭这场巨大的风暴中，激起一丝多余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