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开!都 去 死!”
“吼——!!!”
一声低沉、暴戾、仿佛来自远古洪荒的凶兽咆哮,竟同时从厉战(尽管他近乎昏迷)和苏晚栀的喉咙中压抑地迸发出来!不是人声,更像是某种力量被引动后的自然共鸣!
随着这声咆哮,以两人为中心,一股混合了炽白烙印之力与暗红狼神煞气的能量风暴,猛地爆发开来!
这风暴并不宏大,范围仅有三五丈,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古老、暴戾与毁灭气息!风暴所过之处,浓雾被瞬间驱散、蒸发!地面的腐叶、泥土、甚至湿润的鹅卵石,都被刮掉一层,露出下面新鲜的痕迹!
而首当其冲的,便是距离最近的那几头腐沼巨蛭!
“嗤嗤嗤——!!!”
如同滚烫的烙铁按在雪地上!那些暗绿粘腻、足以腐蚀金铁的触手,在接触到这股诡异能量风暴的瞬间,竟发出凄厉的“嘶嘶”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干瘪、碳化!风暴中蕴含的炽白光芒,仿佛对它们带有某种天然的克制与净化,而暗红的煞气,则带来了最直接的毁灭性破坏!
“咕噜噜——!!!”
腐沼巨蛭们发出痛苦而惊恐的、如同泥浆沸腾般的怪响,庞大的身躯疯狂扭动、后退!它们似乎终于意识到,眼前这两个看似脆弱、散发着诱人血腥气的“猎物”,体内竟隐藏着如此可怕、令它们本源都感到战栗的力量!捕食的本能被对死亡的恐惧压倒,它们蠕动着,仓皇地退入更深的浓雾中,连那令人作呕的粘液都来不及收回,在地上留下道道焦黑的腐蚀痕迹。
能量风暴缓缓停息。
周围一小片区域,雾气被清空,露出了被肆虐过的地面,和几段仍在微微抽搐、冒着青烟的巨蛭触手残骸。更远处,浓雾依旧翻滚,但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蠕动声,已经迅速远去、消失。
死寂。
苏晚栀瘫在厉战身下,浑身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不,是如同被彻底碾碎后又勉强拼凑起来。她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只有胸膛还在微弱地起伏,证明她还活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火辣辣的痛,仿佛吸进去的是刀子。体内空荡荡一片,之前涌入的狂暴力量已经随着那一下爆发消耗殆尽,只留下经脉被严重灼伤、撕裂后的剧痛,和灵魂被透支后的极致虚弱与空洞。左肩后的烙印,光芒已经熄灭,只余下一片麻木的、仿佛被彻底烧焦的刺痛。
而厉战……
她艰难地转动眼珠,看向依旧压在自己身上、一动不动、气息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的男人。
他的脸色已经不是青灰或紫黑,而是一种诡异的、近乎透明的苍白,仿佛生命已经从他体内流逝了大半。嘴唇紧抿,没有丝毫血色。后背那几道被巨蛭触手抽中的地方,溃烂似乎停止了,但伤口依旧狰狞,混合着干涸的血渍和焦黑的灼痕。最可怕的是,他体内…同命契那头传来的生命波动,微弱得如同狂风中的烛火,摇曳不定,仿佛随时会彻底熄灭。
“厉…战…”她用尽全部力气,从喉咙里挤出气若游丝的两个字。
没有回应。
只有他微弱到几乎难以察觉的、缓慢的心跳,透过紧贴的身体,隐约传来。
他快死了。
这个认知,比刚才直面腐沼巨蛭更让苏晚栀感到冰冷和绝望。是因为强行引导释放了那力量,加速了伤势和毒性爆发?还是因为同命契的反噬?或者,两者皆有?
不…不能死…你答应过…要一起…找到解契之法…要活下去的…
泪水,无声地从苏晚栀眼角滑落,混入身下冰冷泥泞的土地。她连抬手去碰碰他的力气都没有了。
就在这时,她模糊的视线,似乎看到厉战垂在她脸侧的、紧紧攥着的左手,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是错觉吗?
不,不是错觉!他的指尖,极其缓慢、极其艰难地…弯曲了一下,仿佛想要抓住什么,却又无力握紧。
同命契那头,那微弱到极致的生命烛火,似乎…顽强地,又跳动了一下。虽然依旧微弱,却不再继续黯淡下去。
他还活着!还在抗争!
这个认知,如同一针强心剂,注入苏晚栀几乎枯竭的心田。她不知道他是如何在那样的重创和力量反噬下撑住的,但她知道,他还没放弃。
她也不能放弃。
苏晚栀闭上眼,不再试图移动身体,而是将全部残存的心神,沉入体内。经脉受损严重,灰金气旋几乎消散,空间依旧沉寂,烙印麻木刺痛…她能做什么?
她忽然想起,之前烙印深处那股奇异气息注入空间、催生出一滴泉水的情景。那气息…似乎与她的情绪、意志有关?方才那濒死的疯狂与爆发,是否也激发了烙印更深层的东西?
她不知道。但她必须尝试。
她不再去感受痛苦,不再去恐惧绝望,只是用尽全部意志,在心底无声地、一遍遍呼唤、祈求:
“救他…求求你…不管是什么力量…烙印…还是别的…救救他…把我的命分给他也行…只要他能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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