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O记机械暴走
黄志诚一脚踹开仓库铁门，锈渣簌簌落下。“O记！全部唔准动！”吼声撞在堆积如山的集装箱上，回声里混着金属摩擦的细响。仓库深处，东星马仔正把印着章鱼齿轮徽标的铁箱搬上货车。空气里弥漫着机油的铁腥味，还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咸腥——像退潮后搁浅在工业废料上的死鱼。
“黄sir，咁快就嚟收工？”乌鸦从阴影里踱出，指尖夹着一支雪茄。烟雾扭曲上升，在他头顶形成短暂齿轮状的涡旋。“我哋只系运紧批新玩具啫。”
黄志诚没理会他，目光锁住最远处一个集装箱。箱门半开，露出里面布满粗大管线和冷凝器的巨大结构体，表面覆盖着暗绿色、类似苔藓的锈蚀物，正随某种节奏微微搏动。“果个箱，开嚟睇下。”他冷声道。
乌鸦笑容凝固，雪茄灰烬无声跌落。就在此刻，刺耳的电子尖啸撕裂空气！
仓库顶棚轰然炸开！一辆警用“铁犀牛”装甲车裹着扭曲的霓虹光晕，如同被无形巨锤砸下，四吨重的钢铁身躯碾碎货箱、犁开水泥地，在震耳欲聋的金属撕裂声中稳稳停在两帮人中间。它本该是警队最坚固的盾牌，此刻却成了最狰狞的凶兽。车顶的六管机枪塔猛地旋转，发出液压油受压的呻吟，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所有人。
警用频道的电流杂音陡然一变，车载扬声器爆发出非人的声音。那不是任何一种语言，而是由无数生锈齿轮相互碾磨、链条崩断、金属疲劳到极限的哀鸣所组成的亵渎交响！高彦博手中的声波检测仪屏幕瞬间被疯狂跳动的波形占据，他脸色惨白：“黄sir…呢啲声波…喺改写紧我哋嘅脑电波！”
“散开！”黄志诚的咆哮被淹没。
“咔锵——轰！”
机枪塔喷出火舌。7.62毫米穿甲弹不再是秩序的象征，而是纯粹毁灭的延伸。一个东星马仔被拦腰撕碎，飞溅的血肉在半空被后续子弹绞成粉红雾霾，浓重的血腥味瞬间压倒了机油气息。子弹凿在集装箱上，火星四溅，留下蜂窝状的弹孔，孔洞里竟渗出暗红粘稠的组织液。
“救命啊！部车疯咗！”年轻的警员阿强躲在翻倒的货架后尖叫。恐惧的泪水糊满他的脸。
“唔系车疯咗！”黄志诚一个翻滚躲到混凝土柱后，子弹追着他啃掉大块水泥。“系有嘢喺入面！”他拔出手枪，子弹打在装甲车厚重的复合钢板上只留下浅坑。绝望如冰冷的机油，渗入骨髓。
与此同时，警署信息中心。
刘建明指尖的烟灰积了长长一截，烟头几乎烫到手指。他浑然未觉，全部心神都被面前的十六块监控屏幕钉在原地。屏幕上本该分割显示着全港各区的实时画面。此刻，它们却如同被无形的病毒统一感染，疯狂闪烁、扭曲，最终定格在同一个惊悚的画面：
锈铁大厦——那栋被O记内部标记为“锈源”的诅咒之地的顶楼天台。画面中央，一个由扭曲生锈的钢筋、粗大的绝缘电缆、废弃的汽车引擎和无数啮合的齿轮强行拼凑而成的畸形祭坛，正散发着幽幽的暗红光芒。祭坛顶端，一颗硕大无朋、缓慢搏动着的金属心脏，表面覆盖着苔藓般的铜绿和暗红铁锈。每一次搏动，都伴随着沉重如巨锤敲击铁砧的“咚…咚…”声，穿透屏幕，震得刘建明耳膜发麻。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祭坛周围，隐约可见无数穿着褴褛警服、黑帮服饰甚至平民装束的身影，如同被抽去灵魂的木偶，正对着那颗金属心脏进行着机械而狂热的膜拜。他们的动作僵硬划一，每一次俯身叩拜，都带起一片铁屑摩擦的沙沙声。
“嘟…嘟…”电脑发出刺耳的警报。一行血红色的警告框在祭坛画面上弹出，文字扭曲跳动，如同垂死的蠕虫：
```
[ 系统入侵：深度完成 ]
[ 指令：血肉归尘，钢铁永生 ]
[ 执行者：铁犀牛-PC666 ]
[ 目标：黄志诚 - 清除 ]
```
刘建明猛地抓起内线电话，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仓库小队！即刻撤离！部装甲车目标系黄sir！佢系清除目标！重复，目标系清除黄志诚！” 听筒里只有滋啦作响的电流噪音，以及那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沉重的金属心跳声。咚…咚…咚…每一下都敲在他的神经上。
“顶！”他狠狠摔下电话，一拳砸在控制台上。屏幕画面中，那颗金属心脏骤然亮起刺目的红光，仿佛隔着遥远的空间距离，对他投来冰冷的一瞥。彻骨的寒意瞬间攫住了他。
仓库炼狱。
装甲车“铁犀牛”的六管机枪短暂停歇，枪管旋转的嗡鸣在死寂中格外瘆人。浓重的硝烟和血腥味几乎凝成实体。黄志诚背靠着冰冷刺骨的混凝土柱，大口喘息，每一次吸气都带着铁锈和内脏破裂的腥甜。他目光扫过战场：东星的人几乎成了铺在地上的碎肉地毯，仅存的几个洪兴马仔缩在角落瑟瑟发抖。O记小队只剩下高彦博和另外两名警员，脸色死灰，紧握着打空了子弹的手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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