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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言情 > 悬疑 > 港诡朋克 > 第94章 九龙城寨的皮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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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龙城寨的黄昏是机油与霉斑调制的毒药。霓虹尚未亮起,铅灰色的天光从违章建筑犬牙交错的缝隙间漏下,被油腻的污垢层层过滤,最终滴落在苏三元肩头时,只剩一片令人窒息的晦暗。空气里浮动着劣质油脂、未干的血迹和某种难以言喻的腐烂甜腥——那是城寨独有的、仿佛内脏暴露在潮湿空气里发酵的味道。

“阿头,就是前面。” 警员阿强压低声音,手指微微发抖地指向巷道尽头一扇虚掩的铁皮门。门框上方,一块用红漆潦草写着“仁心诊所”的木板斜吊着,“仁”字剥落了一半,像个咧开的、嘲讽的嘴。几根粗大的黑色电缆从门楣上方粗暴地钻入墙体,如同寄生在朽木上的藤蔓,蜿蜒向上,消失在更高处令人头晕目眩的违章搭建丛林里。

三元深吸一口气,劣质空气灼烧着喉咙。她右手下意识地按在腰间枪套上,冰冷的金属触感透过制服传来,带来一丝虚假的镇定。这把点三八的左轮手枪,枪管上被那位神出鬼没的赛博道士用激光蚀刻了细密繁复的符文,子弹弹头也压着肉眼难辨的驱邪箓文——这是她对抗这个越来越疯狂的世界唯一的依仗。她左手举起,紧握成拳。

“O记!执行搜查令!” 陈小生洪亮的声音在狭窄的巷道里炸开,瞬间击碎了城寨内部那层粘稠的寂静。

“砰!”

铁皮门被暴力踹开,门板撞在墙上发出刺耳的呻吟。数道强光手电的光柱如同利剑,刺入诊所内部翻滚的昏暗。

光柱扫过之处,是超乎想象的亵渎景象。

这绝非任何意义上的诊所。没有消毒水的洁净气味,只有浓得化不开的血腥、臭氧和一种类似烧焦头发的蛋白质焦糊味。墙壁没有粉刷,裸露着肮脏的红砖,上面布满喷溅状、早已干涸发黑的陈旧血迹。房间中央,几张锈迹斑斑的铁架病床歪斜摆放,上面束缚着……“人”?

不,那更像是某种噩梦工厂的半成品。

最靠近门口的一张床上,一个枯瘦如柴的男人被皮带紧紧捆缚。他的胸腔被完全打开,肋骨被粗暴地向外撑开、固定,像一个残酷的解剖标本。暴露在冰冷空气中的,不是鲜红搏动的心脏,而是一台老旧的、布满污垢和黄色锈迹的晶体管收音机!

收音机的天线被粗暴地焊接到他几近枯萎的肺叶组织上,细小的电线如同毒蛇的根系,深深扎进周围的肌肉和血管里,随着男人微弱的呼吸,那些电线轻微地抽搐、搏动,闪烁着极其微弱的、不祥的蓝光。

收音机的调频旋钮被一根粗大的螺丝钉粗暴地固定在“104.4”的位置,刻度盘蒙着一层暗红色的血痂。

“呕……” 一个新入职的年轻警员再也忍不住,弯腰剧烈地干呕起来。空气中弥漫的恶臭和眼前的景象像重锤击打着每个人的理智。

“别动!警察!” 陈小生厉声喝道,枪口指向诊所深处一个佝偻的背影。

那背影穿着沾满褐色污渍的白大褂,正俯身在一台老式脚踏缝纫机前,发出单调而规律的“咔哒、咔哒”声。缝纫机针头上下翻飞,闪烁着寒光。听到喝止,那背影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只是更加专注地踩着踏板,仿佛在进行一项神圣的仪式。

“他在缝什么?” 三元强忍着反胃,手电光柱移向缝纫机针头下那块微微抽搐的物体。

那是一块刚从某个活体上切割下来的、带着新鲜血丝的皮肤组织。皮肤下方,清晰可见淡黄色脂肪层和细密的神经束。而缝纫机针引着的,不是普通的棉线,而是一根纤细的、包裹着彩色绝缘皮的多股数据线!针头正以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精准,将数据线一针一针地“缝合”进那些暴露的神经束之中。每一次针头落下,那块皮肤组织就剧烈地痉挛一下,如同遭受电击。

“他在…把神经和网线缝在一起?” 阿强的声音带着哭腔,握着枪的手抖得厉害。

“不是网线,” 一个冰冷、疲惫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法医聂宝言不知何时已赶到,她戴着口罩,露出的双眼里没有丝毫波澜,只有一种洞悉深渊后的麻木。她的目光锐利如手术刀,扫过那根数据线,“是CAT-5e超五类双绞线,常用于局域网络数据传输。” 她的视线最终落在那佝偻背影上,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梁伯!住手!”

被称作梁伯的身影终于停下了缝纫的动作。他极其缓慢地转过身。一张枯槁得如同核桃皮的脸暴露在手电光下,深陷的眼窝里,浑浊的眼珠转动着,目光扫过门口全副武装的警察,最终停留在聂宝言身上,嘴角竟然扯出一个极其诡异的、混合着得意与疯狂的微笑。

“聂医生…你来了…” 他的声音嘶哑干涩,像砂纸摩擦,“正好…来看看我的杰作…最新一代的‘福音信使’…信号…稳定多了…”

“你管这叫福音?” 三元怒火中烧,枪口死死锁定梁伯,“你这是在杀人!用最恶毒的方式折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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