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多利亚港的夜晚从未如此寂静。
当最后一盏霓虹灯在晚上8点17分熄灭时,整个香港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黑暗。不是普通的停电,而是一种吞噬一切的虚无,连月光和星光都被某种不可见的力量吸收殆尽。
黄志诚督察站在装甲车顶,手中的夜视望远镜微微颤抖。他亲眼看见对岸九龙的高楼如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般逐层熄灭,不是电路跳闸的柔和暗淡,而是像被一只巨手掐断了生命线般的突然死亡。
“全港停电,长官。”年轻警员的声音从对讲机传来,带着压抑不住的恐慌,“备用发电机全部失效,手机信号中断,连广播频率都只剩下杂音。”
黄志诚跳下装甲车,靴子踩在湿润的码头上。他望向海面,黑暗中维多利亚港的水体开始泛起诡异的铁锈色,仿佛有万吨铁屑正在海底溶解。
“让所有人戴上防护面罩,”黄志诚下令,“没有我的命令,不准任何人接近水域。”
远处的海面上,开始有节奏地响起沉重的金属撞击声。咚——咚——咚——如同一个巨大的心脏在海底跳动,又像是某个史前巨匠在深渊中捶打铁砧。每一声都震得码头地面微微颤动。
“上帝啊,”旁边一名警员划着十字,“那是什么声音?”
“不是你的上帝。”黄志诚冷冷地说,检查着自己的配枪。他在弹夹里装填了特制的符咒子弹,弹头上刻着细密的辟邪纹路。
就在这时,海水开始沸腾。
不是水汽蒸腾的那种沸腾,而是某种铁锈色的物质从海底大量涌出,将海水染成血与铁混合的可怖颜色。一股浓烈的金属腥味随风飘来,即使戴着面罩,也让人作呕。
“戒备!全员戒备!”
黄志诚话音刚落,第一个机械鱼人就从锈红色的海水中爬了出来。
它的下半身是扭曲的金属鱼尾,上半身却依稀保持着人形,只不过皮肤已经与锈蚀的钢板融合,一只眼睛是浑浊的人眼,另一只则是不断变换焦距的机械镜头。它的手中握着一柄由船锚改造的三叉戟,上面沾满了黏糊糊的深海物质。
“开火!”
符咒子弹划破黑暗,击中机械鱼人时爆发出短暂的蓝色火花。那生物发出一声刺耳的金属摩擦般的尖叫,后退两步,却并没有倒下。更多类似的生物开始从水中爬出。
“妈的,常规武器效果有限!”刘建明喊道,他从另一辆装甲车后现身,连续射击。
黄志诚与刘建明背靠背站立,形成临时防御姿态。两人虽然互不信任,但此刻面对共同的非人威胁,不得不暂时合作。
“左翼三个,右翼五个,”黄志诚冷静报数,“节省弹药,瞄准它们的机械部件。”
“说得容易,”刘建明回击,一枪打爆了一个机械鱼人的镜头眼,“这些东西不是生物,也不是机器,到底是什么?”
“是信仰的产物。”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赛博道士林正英跃下摩托车,他身披道袍,却戴着高科技目镜,手中拿着一个经过改造的罗盘,指针疯狂旋转。
“林道长!”黄志诚松了口气,“你的阵法准备好了吗?”
林正英点头,指向身后高耸入云的ICC大楼:“顶层已布下电子五行阵,但需要时间充能。你们必须守住这里至少一小时。”
“一小时?”刘建明边换弹夹边苦笑,“照这个速度,十分钟后我们就会被这些鱼人淹没了。”
仿佛印证他的话般,海水中涌出更多机械鱼人,它们的形态越来越怪异,有的全身都是旋转的齿轮和触手的结合体,有的则像是半融化状态的金属雕像。
突然,一阵歌声从海底传来。
不是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在他们脑海中响起。那声音既像是无数齿轮相互摩擦的金属噪音,又像是某种古老而亵渎的圣歌,用的是人类无法理解的语言,却让每个听到的人都莫名感到绝望。
“不要听那歌声!”林正英警告道,递给每人一个耳机,“这是旧神的低语,听久了会疯狂。”
刘建明戴上耳机,里面播放着经过特殊调制的道教经文,勉强抵挡住了那可怕的歌声。他看向海面,忽然愣住了。
“黄SIR,你看水里...”
黄志诚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锈红色的海水中开始浮现出模糊的影像——香港的过去与未来交错闪现:1842年的渔船、1941年的日军战舰、1997年的回归典礼、2020年的抗议人群...所有影像都逐渐被锈蚀同化,最后变成同一幅画面:香港变成一座巨大的海底工厂,无数机械人形在流水线上组装着更多同类。
“是幻觉,”黄志诚摇头,“不要被影响!”
就在这时,通讯器突然恢复了短暂信号,传来小犹太焦急的声音:
“我在尝试破解它们的信号源!这些生物似乎被某种数据模式控制...等等...这个模式...不可能...”
小犹太坐在满是显示屏的地下室里,手指在键盘上飞舞。她成功截获了一段机械鱼人之间的通信信号,原本期望找到某种外星代码或古老咒语,却发现那是一串令人困惑的经济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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