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找我何事?”王飞直接问道。
“爽快。”度嗔轻声说道,“”不过此处似乎不是说话的地方。
“那大师慢慢吃,我去把车子开过来。”王飞想了想,说道。
度嗔合掌一笑,然后专心吃饭,任王飞消失在某个转角。
六七点的时候,还没到上班高峰期,路上的行人和车子都很少。王飞把车子开得飞快,不时小心朝着坐在副驾驶室内的度嗔望去,心中一片翻腾。
这个昨晚打过照面的和尚,自称度嗔,来自普济寺。那个老和尚,叫做普愿,是度嗔的师父。度嗔告诉王飞,普愿大师及自己等一干弟子,奉命在石马山修建寺院,甚至会之后还会待一段时间,所以想让王飞当他们的专职司机。
他这番说辞,怎么看都像是临时起意。昨晚,自己可没有说自己是司机。但他这么说,王飞也不好揭破或者说追问。普济寺,是修行界一等一的存在,那普愿大师对自己又有传法之恩,给他们当段时间的专职司机,倒是个机缘。譬如方才,自己一心想去杀那邦德,但一见度嗔,心中杀意便熄了大半。所以,王飞当即便答应了下来,随度嗔去石马山面见普愿大师。
车飞驰,离那石马山也越来越近,王飞心有所动,不由想到了上次自己开车送远山、李玄吉等人一行人去谷平市,经过石马山,因为一些自己所不知道的事情,在附近还待了两天。
王飞朝着度嗔看了一眼,小心翼翼地说道,“石马山,前段时间,我和两个同行,还开车送,”说到此处,王飞犹豫了一下,方才又继续说道,“师尊远山大师等人去谷平市,恰好地震,石马山山体滑坡,还在附近酒店住了两宿。”
度嗔听到远山之名,似乎来了兴趣,说道,“当日应该还有其他人吧?一名尼姑,两个女施主,一个姓杨,一个姓楚。”顿了顿,又说道,“还有两个长平大学的大学生。”
“李玄吉、张宇轩。说起来,还是李玄吉找到我说要租车去谷平市的。”王飞说道,不由想到了自己与李玄吉第一次交手的情景。他那枚桃木剑的确厉害,竟然一下便将自己那把七煞鬼头刀给击成了碎片。如今自己不但伤势完全恢复,而且还修习了大威德金刚秘法,要是再遇上,鹿死谁手恐怕未知。
却忽然听得度嗔问道,“经常坐你的车?”
王飞一边开着车,一边答道,“倒也不是。”顿了顿,解释了一句,“他当时在查一个案子,把我误会成了凶手。然后就认识了,有了我的联系方式。”
度嗔笑了笑,似乎更有兴趣了,“什么案子?”
王飞自然不会和盘托出,将涉及自己幽冥宗弟子身份部分隐去,大致说了一下。
“大学生查案子,倒是有趣。”度嗔微微一笑,随即又问道,“后来,案子查出来了吗?”
出租车司机,大多喜欢度嗔这样的客人,一个微不足道的事情,便可以无限发散,闲谈许久。王飞也不例外,他想了想,说道,“他应该是查出了些什么。那次他租车,叫我们去长平大学门口接他和那个张宇轩。我带着兄弟们开车去过去,看到本地一个家里当官的恶少,带着一大帮人,堵在校门口,要找他们的麻烦,个个都带着棒球棍子。不过,却被他们两个人,打得落花流水。“
“哦?本地一名当官的少爷?你可知那人姓甚名谁?“度嗔呵呵一笑,随即又问道。
“华邦德。“王飞答道,心中却是一动。这度嗔似乎对李玄吉很感兴趣。
但度嗔听了华邦德名字后,便不再言语,面无表情地合上了双眼。
石马山上,那座没有名字的寺院,王飞随度嗔走进大雄宝殿,朝着还没塑好金身的佛像,上香行礼,又捐了些功德。随后,便随度嗔来到一处窄小厢房。只见,普愿大师宝相庄严,慈眉善目,端坐上首,度贪、度痴、度慢、度疑四人,随侍左右,个个一脸肃穆。
王飞当即大礼参拜,嘴上躬声说道,“多谢大师昨夜传法。”
普愿,看了跪拜在地的王飞一眼,“无须多礼。密宗修行,有大恐怖,须得明悟佛法,宗门护持,否则极易走火入魔,招惹是非。昨夜贫僧心血来潮,夜游慈恩寺,见你虽然颇具慧根,但修行却不甚得法,长此下去,害人害己,终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王飞心中大骇,急忙将来时路上翻来覆去想了许久的话说了出来,“远山大师并未正式收我为徒,只传了一些修行之法,若大师不弃,我愿拜在大师座下,随侍左右,效犬马之劳,给大师及诸位师兄开一辈子车。”
这最后一句,把一屋子的人都逗乐。度贪、度痴等人,望着地上的王飞,无不面带笑容。
便是普愿也不禁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似笑非笑地说道,“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待此处寺院竣工之后,你若愿意,倒是可以先入此寺修行。”
却见将王飞引进厢房的度嗔上前一步,对普愿及度贪等人合掌说道,“启禀师尊,此处寺院竣工尚有些时日,且有其他宗门值守。那慈恩寺,虽然有些荒废,也是我普济寺一脉,倒是正好可以让其入住,代为主持。如此,也算是两全其美。”
王飞,听了度嗔这番话,不由眼前一亮。想不到慈恩寺是普济寺一脉,自己去了那里,岂不是便傍上了普济寺这个大靠山,而且还是当个主持。
普愿看了度嗔一眼,又看了一眼一脸殷切的王飞,随后笑道,“也好。”
多谢大师,诸位师兄,大慈大悲,大慈大恩!王飞大喜过望,千恩万谢,连磕了几个响头。
出来之后,回望身后这片依山而建的恢弘寺院,王飞不由一阵恍惚,犹如腾云驾雾一般。慈恩寺住持,自己也算进了体制,修成正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