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飞坐在土洞里,感应到了李玄吉的关注,随即睁眼,在看到李玄吉出现在窗户边时,不由心中一喜,立刻起身走出土洞。
昨晚,度嗔叮嘱他,了结因果后,至青云山暂避,过两三日,待那边相关身份手续办好,便会亲自来接王飞去慈恩寺。所以,王飞在带着寻幽子四人重下石马山的时候,便想到了自己开车送远山和秦子明来寻李玄吉之事,遂计划了来这里。到时候,若有危急之时,自己大吼几声,说不定李玄吉还会破关而出,施以援手。毕竟在王飞的印象中,这个李玄吉还算厚道,当初没有将自己给降妖除魔,后面还转了几百块车马费给自己和另外两个司机。
当王飞从后面山坡绕行到这栋小别墅的前方之时,李玄吉正站在门口,全神贯注地看着一块挂在墙壁上的木板。
王飞走上前,木板上,一首白话诗,一行闭关告示,中规中矩的粉笔字;最后一段吕洞宾的《百字铭》,却是刻出来的。
王飞想了想,说道,“前几日,我送远山大师和那个秦子明来找过李仙师。”王飞说到最后几个字的略微犹豫了一下。他如今领悟了真正的大威德金刚秘法,又拜在普陀寺普愿大师座下,不日又是慈恩寺住持,再加上这几日连番示忿怒相杀人,心态也有些变了,只觉无论是修为还是身份,自己和远山、李玄吉,都很快便并驾齐驱,不分伯仲。
却见李玄吉哦了一声,依旧目不转睛地看着那木板。
难道这远山刻上的这段话,还有什么玄机不成?王飞也凑上前去,仔细看了看。
养气忘言守,降心为不为。动静知宗祖,无事更寻谁。真常须应物,应物要不迷。不迷性自住,性住气自回。
吕洞宾的《百字铭》,流传甚广。这几句正是开头的内容,其意思也很简明,等同于修行者启蒙文章,李玄吉据说已经是炼气境,还盯着这个看什么?王飞实在有些不解。
大约是王飞凑过来,两人靠得太近,李玄吉忽然惊醒一般,侧身将王飞仔细打量了一下,笑了笑,“你这是要当和尚了吗?”王飞长得人高马大,身材魁梧,如今光着头,让人李玄吉不禁联想到了鲁智深。
“昨晚刚剃度的。”王飞摸了摸自己的光头,似乎自己也有些不适应,说着朝屋子里看了一眼,“怎么,李仙师不欢迎我啊?”
“哪里的话。刚刚闭关,状态还没调整过来。”李玄吉笑道,随即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王飞走进屋内,环顾了一圈,一阵啧啧赞叹,坐在沙发上,用手轻轻抚摸着沙发皮,“这地方不错。李仙师倒是会享福啊。”
李玄吉心中有些错愕,这王飞好似今非昔比,有点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架势。不过,李玄吉随即也释怀了,自己其实也一直不曾将其当作自己下属什么的。他如今跟着远山修习佛法,也算是正道修行,大家也算是同道中人。
“远山大师成了灵宝道人,他现在引你入南华寺,看来对你颇为期许啊。”李玄吉颇有深意地对其说道,随后又瞥了其身旁一眼,“道友怎么还带着之前的旧物?”
王飞明白李玄吉所指,叹了口气,遂将自己忽然接到幽冥宗四长老发出的幽冥令,要自己去杀了华国强、华邦德二人之事告诉了李玄吉。
杀华国强、华邦德?李玄吉听了,甚是意外。有谁会找幽冥宗杀这两人?修行者,大概率不会。难道是这两人收钱不办事,又或者是家族恩怨?
这王飞此番找过来莫非便是为了此事?李玄吉心中暗道,随即淡淡一笑,“道友无需理会。你现在已经是南华寺弟子,你将此事告诉远山,他自然会去找幽冥宗。”
却见王飞点了点头,“我当天便向远山大师禀报了此事,远山大师也是说他不日便会到长平来处理此事。不过,”
“不过什么?”李玄吉见王飞欲言又止,随口问道,但数息之后,心中便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见李玄吉脸色起了变化,王飞沉吟着答道,“远山大师,听说杀的是那华国强、华邦德,竟然也说这二人罪恶多端,杀了也无妨。”
李玄吉看着神情自若的王飞,沉声说道,“所以?”
“所以,我昨晚就去把他们杀了。”王飞两手一摊,那表情就像淘气小男孩随手捏死了两只蚂蚁一般,坦然,真诚,无辜。
李玄吉嗖的一下站了起来,盯着王飞看了一会儿之后,又缓缓坐了下来,望着门外郁郁花草,灿烂阳光,不由一阵出神。
远山这是什么意思?王飞昨晚杀了人,就守在自己住处,这又是什么意思?逼上梁山,还是要拉自己入伙?还是怎么的?
见李玄吉神情有些异样,王飞心中一动,遂又笑着试探着说了一句,“我后面才知道,那个华邦德就是那日带人在学校门口堵你们的那个小屁孩。”
他这话一说出来,李玄吉脸色顿时难看起来,注视着王飞,似笑非笑地说道,“道友莫非是想说,你们接到那个什么幽冥令,本不想杀人,但因为我的缘故,这才顺水推舟,把人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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