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猫从哪里来的?”她急问。
“就那边墙角,”常山指了个方向,“那边挨着坊墙,外面是条死巷子,平时没人走。”
沈清辞立刻让常山带路,举着灯笼过去查看。墙角杂草丛生,并无异样。但沈清辞不死心,仔细拨开草丛搜寻,终于在墙根一块松动的砖石缝隙里,发现了几根被嚼烂的、同样是暗绿色的草茎残渣!
她小心地取出残渣,包好。回到屋内,她对着灯光仔细辨认,又翻查静玄师太给的药草图谱,却找不到完全匹配的品种。那草茎纤维粗糙,带着奇异的韧性,断口处渗出极微少的、无色透明的粘液,散发着那独特的清冽气息。
“这到底是什么?”清风好奇地问。
沈清辞摇摇头,面色凝重:“不知。但绝非本地常见野草。那夜警告我的神秘人身上,就有这股味道。这猫……怕是误食了那人遗落或丢弃的此物,才变成这样。”她心中疑窦更深:那神秘女子究竟是谁?她为何会接触到这种古怪的草?又为何要警告自己?这草与她,与周娘子,又有什么关联?
她将草渣同样交给吴伯查验。吴伯看后,也表示从未见过此种植物,但其性状奇特,不似凡品,需请教静玄师太。
静玄师太见到草渣,捻动许久,方才缓缓道:“此物名‘醒神蓟’,生于极北苦寒之地,罕见得很。其性酷烈,少量可提神醒脑,驱散迷障,但多用则易致癫狂幻视。因其气味独特,常被一些特殊行当的人用于追踪或短时激发潜能,但后患不小。你这般描述,那夜警示你的女子,恐怕身份不凡,且当时处境并非全然安全,否则不会沾染此物气息,更不会让其遗落。”
身份不凡?处境危险?沈清辞越听越觉心惊。这潭水,比她想象的更深!
“师太,那这‘醒神蓟’与周娘子……”
“应无直接关联。”静玄师太摇头,“周娘子所用,是阴柔蚀心之术;此物则是刚猛乱神之品,路数迥异。但二者接连出现,预示着你卷入的风波,规模恐超预期。”
正说着,前堂忽然传来敲门声。这么晚了会是谁?常山警惕地去应门,片刻后带回一封没有落款的信。
“送信的是个半大孩子,说是个蒙着脸的姐姐给了几个铜钱让他送的。”
沈清辞拆开信,里面只有一行娟秀却略显潦草的字迹,墨迹似乎蘸得极匆忙:
“三日后,午时,宴无好宴,香非好香,慎赴。”
又是指向“三日后”?和之前那“厚礼”警告相隔正好三日!宴?什么宴?沈清辞心头狂跳。她立刻联想到周娘子近日的“友善”和打探,难道……
次日,她的猜测得到了证实。周娘子再次上门,这次笑容更加殷切:“沈姑娘,大喜事!三日后,乃是我家东主生辰,在东城外别院设下私宴,宴请几位相熟的友人。东主久闻姑娘药膳大名,特命我送来请柬,务必请姑娘赏光赴宴,也好让我家东主和贵客们尝尝姑娘的手艺。”她递上一份精致香笺,落款是一个陌生的“李”字,并无具体名号。
沈清辞心中冷笑,果然来了!她面上故作惊喜惶恐:“这……贵东主厚爱,清辞感激不尽。只是清辞年轻,技艺粗浅,恐难登大雅之堂,万一失了礼数……”
“姑娘不必过谦!”周娘子打断她,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热切,“东主点名要请姑娘,乃是看重。宴席菜品自有厨下准备,只劳烦姑娘费心,专做一两道拿手的药膳点睛即可。宴后必有重谢!”她顿了顿,又压低声音笑道:“届时到场的几位贵客,可都是州府有头有脸的人物,若得他们青眼,姑娘这五味轩,何愁不名动一方?”
软硬兼施,名利诱惑,可谓算计得滴水不漏。沈清辞心知这宴绝非好宴,那“香非好香”更是直指宴席有诡。但对方以势压人,若直接拒绝,恐立刻招致更猛烈的报复。
她心思电转,随即露出恰到好处的受宠若惊和犹豫:“承蒙贵东主和周娘子如此抬爱,清辞若再推辞,便是不识抬举了。只是……能否容清辞回去斟酌一下药膳方子,明日再给娘子准信?毕竟需得因人而异,方能不辜负东主期望。”
周娘子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笑道:“应当的!那妾身明日再来听信儿。”说罢心满意足地离去。
人一走,沈清辞立刻找来吴伯和静玄师太商议。
“宴无好宴,香非好香……这警告来得及时!”吴伯脸色铁青,“那别院必是龙潭虎穴!丫头,绝不能去!”
静玄师太却沉吟道:“对方既已出招,一味躲避,反显怯懦,亦可能使其恼羞成怒,另施更毒辣手段。不如……将计就计。”
“师太的意思是?”
“她既邀你做药膳,这便是你的护身符。”静玄师太目光锐利,“你可应下,但提出需带一名助手,并自备部分核心药材,以确保药效万全。届时,见机行事,借药膳之便,或可窥破玄机,甚至……反制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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