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辉草叶脉间那神秘光点的流转,成了怀瑾每日最期待的“秘密游戏”。他常常搬着小板凳,托着腮守在盆边,一看就是小半天,偶尔还会掏出母亲给的炭笔和小本子,歪歪扭扭地描画那光点移动的轨迹,虽然线条稚嫩,却自有一种专注的可爱。
这日春光明媚,沈清辞在庭院中教导怀瑾炮制新到的“茉莉清心茶”。怀安则在父亲指导下,在校场练习新学的剑招,剑风呼啸,引得树梢雀鸟惊飞。
“瑾儿,你看这茉莉,需以文火慢烘,存其清芬,去其寒性……” 沈清辞手持竹夹,轻轻翻动花瓣。
怀瑾学着她的样子,小心夹起几片花瓣,小鼻子凑近嗅了嗅,眼睛弯成月牙:“娘亲,香香的!亮亮叶子说,它喜欢这个味道,闻着……像月光。”
沈清辞莞尔,柔声问:“哦?亮亮叶子还说什么了?”
怀瑾歪着头,努力模仿着某种韵律,软软道:“嗯……它说,‘夜露凝香,星辉为伴,静待有缘’……” 孩童学舌,词句不清,却隐隐透出一种古老的韵律感。
一旁收剑走来的陆景珩闻言,与妻子对视一眼,俱是心中微动。这不像孩童随口能言,倒似某种箴言。
怀安抹着汗跑过来,听到弟弟的话,哈哈笑道:“瑾儿又跟你的宝贝草说悄悄话啦!它要是会说话,让它教我练剑好不好?”
怀瑾小脸一红,认真道:“亮亮叶子不会练剑,它会……会讲故事!讲星星怎么眨眼,月亮怎么变胖变瘦!”
童言趣语冲淡了那丝玄妙,庭院里响起一片笑声。沈清辞却暗自记下,这星辉草或许真承载着不为人知的星象知识。
午后,五味轩送来一批从西域新到的安神香料“雪莲沉香”,气味清冽悠远。沈清辞正在查验,怀瑾在一旁安静地分装药茶。当伙计打开香匣时,怀瑾忽然皱了皱小鼻子,放下手中的茶包,走到母亲身边,轻轻拉她的衣袖,小声道:“娘亲,这个香味里面……藏着别的味道,有点涩涩的,不舒服。”
沈清辞心中一凛,她仔细嗅闻,这雪莲沉香确是上品,并无异样。但她深知怀瑾感知敏锐,绝不无的放矢。她取出一小块香,置于银碟中点燃,细细观察烟雾,又捻起一点香灰在指尖揉开,凝神感知。果然!在清冽的主调下,有一丝极其微弱、若非刻意探查几乎无法察觉的涩意,这涩意并非杂质,倒像是……某种用于掩盖或延缓药性发作的辅料?
“瑾儿提醒得好。” 沈清辞立刻下令将这批香料单独封存,详查来源,并传书各地分号,暂停售卖此香,需进一步验证。她心中警醒,商路繁杂,难保没有宵小之辈以次充好,甚至掺杂不轨之物。怀瑾这份天赋,于家于业,皆是福音。
晚膳时,沈清辞将此事告知陆景珩。陆景珩神色一凝:“看来,五味轩树大招风,有人按捺不住了。此事我会让韩七暗中查探。瑾儿此次立了大功。” 他赞赏地摸摸小儿子的头。怀瑾得到父亲夸奖,小脸兴奋得通红。
又过了几日,是怀瑾的小药圃里那株用星辉草花粉授粉的“月影兰”开花的日子。那兰花花瓣如玉,夜晚能散发出朦胧的月白光晕,与星辉草交相辉映。这晚月圆,一家人在院中赏月。怀瑾小心翼翼地将花盆抱到石桌上。
在皎洁的月光下,月影兰的光晕与星辉草叶脉的金光竟缓缓交融,在花叶间形成了一片极淡的、流转的光雾。更奇妙的是,那光雾中,竟有点点极其微小的、如同星屑般的光点飘浮、旋转,组成了模糊的、不断变化的简易图案,时而如飞鸟,时而如游鱼,玄妙难言。
“快看!花花和草草在跳舞!” 怀安第一个发现,惊奇地指着光雾。
怀瑾睁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小嘴微张,仿佛看呆了。他无意识地伸出小手,想去触碰那些光点,光点却如受惊的萤火虫般散开,旋即又凝聚成新的图案。
沈清辞与陆景珩心中震撼,这已近乎显化异象!星辉草的力量,竟能与其他灵植共鸣到如此地步?而怀瑾,显然是这共鸣的核心引导者。
“瑾儿,你看到了什么?” 沈清辞轻声问,生怕惊扰了这奇景。
怀瑾喃喃道:“鸟鸟飞……鱼鱼游……还有……嗯……弯弯的桥,亮亮的……” 他描述得断断续续,那光雾图案变幻太快,成人难以捕捉其意,但怀瑾却似乎能理解其中的某种“情绪”,是欢快,是邀约?
这奇景持续了约一炷香的时间,随着月光偏移,才渐渐消散。月影兰与星辉草恢复了平静,但叶脉中的金光似乎更润泽了一丝。
“太神奇了!” 怀安兴奋地绕着石桌转圈,“瑾儿,你的花花草草成精啦!”
怀瑾却抱着花盆,小脸满是郑重:“它们没有成精,它们是在……说话。用光说话。” 他的话,再次让沈清辞和陆景珩陷入了沉思。这种超越言语的、纯粹能量与意念的交流方式,或许才是怀瑾与这些灵植之间真正的“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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