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那刚刚成型的“星命裁决”武器，忽然向林曦投射出一道柔和的光晕。光晕中，一个极其淡薄、好像随时会消散的虚影浮现——正是“织梦者”诺兰德！
这更像是一段预设的留言，因为武器的完成而被激活。
诺兰德的虚影凝视着林曦，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感，有关怀，有赞许，更有一种深沉的悲哀。
“继承者……你做到了……”他的声音直接响在众人的意识里，缥缈又遥远，“‘星命裁决’，能裁决命运，干涉‘畸变之核’的根源之力……但它的力量，源于对宇宙基本规则的撬动……每一次使用，尤其是针对‘收割者’本体的最终一击，都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他的虚影变得更透明了，声音也愈发急促：“启动它，需要‘织梦者’的灵魂作为引信……驱动它，需要燃烧使用者的生命与存在……而释放其终极‘裁决’之力……代价可能是……彻底的……湮灭……”
话音刚落，诺兰德的虚影就像青烟一样消散无踪。
舱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代价，远比他们想象的还要残酷！不只是生命，可能是连存在本身都被彻底抹除的“湮灭”！
墨菲斯的投影微微闪烁，显然，这个信息也超出了他之前的预估。他低声自语：“看来，投资的风险评估得重新弄了……”
赵烬一拳砸在旁边的金属壁上，发出沉闷的巨响，他双眼通红，低吼道：“这他妈算什么终极武器？！根本就是个同归于尽的东西！”
伊瑟拉的灵体剧烈颤抖着，看向林曦的目光里，愧疚都快溢出来了。如果早知道代价这么大，她……
顾夜珩紧紧抱着虚弱的林曦，感受着她轻飘飘的体重和冰凉的体温，心脏就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他早就猜到代价不小，却没想到是如此的……绝对。
就在这时，林曦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缓缓睁开了眼睛。她的眼神虽然疲惫，却异常清澈和平静。诺兰德的话，她听到了。
“我……早就做好准备了。”她的声音微弱，却带着一种让人心碎的坚定，“从接受传承，看到未来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有些责任，得付出一切。”
她在顾夜珩的搀扶下，勉强站稳，目光扫过众人震惊、痛苦、愤怒的脸，最后，落在了那悬浮的、散发着裁决气息的武器上。
“但是，”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更清晰一些，“这并不意味着我们没别的办法。诺兰德阁下说的是‘可能’，是‘终极裁决’的代价。也许……我们不用走到那一步？也许，在最终时刻到来前，我们能找到其他办法，或者……分担代价的办法？”
她的话，就像在绝望的黑暗中，强行撕开了一丝缝隙。
顾夜珩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他沉声道：“没错。武器在我们手里，怎么用，什么时候用，由我们决定。在最终决战前，我们必须制定周密的计划，找任何可能削弱‘收割者’或降低代价的办法。”
赵烬喘着粗气，狠狠抹了把脸：“妈的！那就干！管他什么代价，先找到那鬼东西，狠狠揍它再说！大不了……老子陪你一起扛！”他虽然粗鲁，但话语里的决绝和义气，却无比真挚。
璃也迅速从震惊中恢复，推了推眼镜，眼神重新变得专注：“我需要分析‘星命裁决’的能量结构和诺兰德留言里的信息，或许能找到一些线索。伊瑟拉大祭司，您对上古知识的了解可能很关键。”
伊瑟拉重重地点了点头，灵体光芒因决心而稳定了些许。
就连墨菲斯，在沉默片刻后，也缓缓开口：“商盟的数据库里，或许有一些关于规避规则反噬的禁忌技术记载……我可以尝试调阅。”利益固然重要，但如果连存在都消失了，一切都没意义。此刻，他不得不把筹码更多地押在团队身上。
林曦看着重新凝聚起斗志的众人，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极其微弱，却无比真实的笑容。
“那么，”她轻声说道，目光仿佛穿透了舰船的装甲，投向了遥远而黑暗的深空，“做好准备吧。”
“最终的决战，要开始了。”
“星命裁决”在她身旁静静悬浮，暗金的光芒流转，仿佛命运的指针，已然开始转动。团队围绕着他们虚弱却坚定的领袖，以及这柄需要以生命和存在为祭品的终极武器，做好了迎接最后、也是最惨烈一战的准备。希望与绝望交织，勇气与牺牲并存，命运的终章，即将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