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她找来塑料绳,将这些东西简单地系在一起,框在一个范围捏。
秉持着“一定能行”的信念,抓紧怀里的书。
再次睁开眼时,鼻尖萦绕的已不是店里的檀香,而是熟悉的泥土腥气。
她猛地回头,看到那堆物资完好无损地堆在破房子里,瞬间松了口气,拍着胸脯直喘气。
可这么多东西,怎么运回营地?
找城外的农工百姓帮忙?他们根本进不了军营的城墙。
思来想去,姜屿棠咬了咬牙,只能找士兵了,她就不信这世上有不爱钱的人。
她理了理衣服,哆哆嗦嗦地走到城墙门口,对着守门的士兵露出一个极尽灿烂的笑容,刻意夹着嗓子,让声音变得娇软。
“这位侍卫哥哥,能不能麻烦你喊几个人,帮小女子搬些东西?小女子有银子作为补偿,绝不会让哥哥们白忙活。”
那士兵皮肤黝黑,一听这嗓音,再看姜屿棠俏丽的容貌,脸颊“唰”地就红,连忙挪开目光,直视着前方的土路,义正言辞地说。
“军营有规矩,我们不能私自带外人办事,没有这个权限。”
姜屿棠立刻换上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眼眶微微泛红,声音娇滴滴的:“真的不行吗?”
她一边说,一边偷偷从袖袋里摸出一小块碎银子,露了个边角,塞进士兵垂放在腿侧的手里。
士兵整张脸憋得通红,喉结动了动,看了眼手里的银子,又看了看她委屈的模样,最终还是败下阵来。
他朝营里喊了几声,很快跑出来五个士兵,又去粮草库借来一辆板车。
“快点搬,别让人看见。”
他压低声音叮嘱道其他人,却连耳根子还泛着红。
去搬东西的士兵去粮仓库借板车时,特意跟账房的人提了一嘴。
“今天帮一个长得娇娇滴滴的姑娘搬东西,她眼泪汪汪的苦苦哀求,咱们总不能袖手旁观。”
正在对账的姜肃闵眼皮一跳,心里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匆匆把账本收好,快步走到城墙门口,远远就看到姜屿棠靠在一旁的墙上,同身边的士兵在搭话,嘴里还不停地说着“麻烦哥哥们了”。
“姜屿棠!”
姜肃闵两眼一翻冲着她喊了一声:“你又在搞什么名堂?”
姜屿棠回头看到姜肃闵,露出真心实意的笑,连忙跑过去拉住他的胳膊:“四哥,你来得正好,跟我一起去把买的东西搬回帐篷去。”
“东西?”
姜怀玉下意识往她身后扫了一圈,空荡荡的连个包袱影子都没有。
“在城墙外的破屋里。”姜屿棠拉着他的袖子往外带,“实在太多太重,才来拜托士兵大哥们帮忙的。”
姜肃闵嗤笑一声,满脸不信:“能多到哪去?你三个哥哥有的是力气,你喊一声便是,士兵们白天操练本就累,何必麻烦人家。”
可当那间破旧屋子的门被推开,看到里面堆得几乎顶到房梁的箱子和被褥时,姜怀玉再也笑不出来。
他颤抖着抬起手:“你......你从哪弄来这么多东西?不会是......”话到嘴边突然顿住。
原本想问是不是那位贵公子帮忙置办的,可瞥见门口站着的六七个士兵,想起他们还处于被监视的境地,连忙把话咽了回去。
“所以我才找外人帮忙啊。”
姜屿棠双手叉腰,理直气壮道:“不过你放心,我没白让他们出力,少不了好处的。”
姜肃闵无奈又欣慰地勾了勾嘴角:“还好你懂点事,知道不能白占别人便宜。”
另一边,帮着搬运物资的士兵们早已没了最初的豪情。从一开始的“英雄见不得美人委屈”,到“早知道就多要些银子”。
几个士兵累得满头大汗,等最后一件东西搬到帐篷前,姜屿棠连忙上前,给每个士兵都塞了一小块碎银,又额外掏出几个打火机递过去。
“这个叫打火机,生火比火折子方便,送给哥哥们当谢礼。”
士兵们接过那亮闪闪的铁疙瘩,好奇地翻来覆去看,按动开关时“咔哒”一声冒出火苗,眼里满是新奇。
原本的疲惫瞬间消散大半,连声道谢。
领头的士兵摩挲着打火机,随口问道:“姜姑娘,这些东西看着都精细,不像是咱们儋州能买到的,你是从哪置办的?”
姜屿棠立刻露出一副哀叹的模样,语气委屈又感激:“实不相瞒,不是在本地买的。亲戚得知我们流放至此,担心不已,特意提前派人送过来的。”
士兵们闻言了然地点点头,流放之人能有亲戚惦记着,确实是件幸事。
忙完搬运的琐事,已是一个时辰后。
姜屿棠一路小跑赶回医馆,刚进门就对着徐大夫连连鞠躬:“徐大夫,实在对不住,事情有些麻烦耽搁了些时间,您别生气。”
徐大夫放下手里的药杵,不以为然地笑了:“无妨,我都听门口巡逻的士兵说了。”
姜屿棠好奇地眨了眨眼:“他们说什么了?”
徐大夫用袖子掩着嘴,眼底满是笑意:“听闻咱们营地刚来的一位姑娘,在城门处哭得梨花带雨,惹得好几位士兵心都软了,巴巴地跑去帮忙搬东西呢。”
姜屿棠的脸“唰”地一下红透了,连忙摆手解释:“您别听他们瞎传!”
徐大夫笑着摆摆手,没再打趣她,转而问道:“今天家里是不是还有很多事要忙?”
“是啊。”
姜屿棠愁眉苦脸地说:“我买了些床铺和被褥,还有很多东西要整理。”
徐大夫沉思片刻,指了指院外的日头:“今日医馆没什么要紧事,就剩些药材要整理,我一个人也忙得过来。你先回去吧。”
“真的吗?太谢谢您了!”姜屿棠又惊又喜,连忙给徐大夫行了一礼,转身就往外跑。
心里还念叨着:明日带些糖果来给徐大夫做回礼。
她先绕到粮草库找姜肃闵:“四哥,徐大夫让我提前回来收拾东西,我先回帐篷咯!”
姜肃闵抬头愣了一下,随即点头道:“你先回去,我把这几笔账对完就赶回去。”
如今姜讼之在城外的书院授课,姜九泽在北戍主府统筹农务,虽说在外头看似自由,却肯定有人暗中盯着。
她索性不再等其他人,独自先回去忙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