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号的舷窗上还沾着概率之海的金色星尘,那些颗粒像有生命般顺着玻璃蜿蜒,在角落凝成朵微型星尘花。林小夏刚用指尖触碰花瓣,整朵花突然炸开成淡紫色的光雾,舱内瞬间弥漫着类似苔藓石森林的清苦香气。
“是时间花粉。”树灵的藤蔓从通风口探出来,叶片上滚动着露珠般的光粒,“这颗蓝绿色星球的大气里,漂浮着能记录时间碎片的花粉。”她抖落片发光的叶子,光粒落在冷轩的银液上,竟在表面映出串跳动的古老符文,“看,它们在播放三百年前的星尘流动轨迹。”
冷轩的银液突然沸腾起来,在控制台凝成面棱镜。光雾穿过棱镜时折射出七道彩光,每道光里都嵌着不同的画面:有穿着兽皮的原住民在星尘花海中跳舞,有悬浮的水晶城在极光里若隐若现,还有群透明的飞鸟正衔着光粒掠过峡谷。最边缘的紫光里,隐约能看见座半埋在地下的石制天文台,穹顶刻着与记忆图谱相似的螺旋纹路。
“导航系统识别出这里是‘时语星’。”他调出星图三维投影,蓝绿色星球的南北极各有片旋转的极光带,赤道附近的星尘花海正随着某种韵律起伏,“根据概率文明的残留数据库,这里的原住民能通过星尘花的花期解读时间密码——他们自称‘时语者’。”
风泉突然按住心口,因果核心的红金纹路正随着舱外的极光脉动。他走到舷窗前,看见那些淡紫色光雾在大气层外组成巨大的环状,环上漂浮着无数透明的钟表齿轮:“这些齿轮在计算星球的时间流速。”他指尖的红金纹路突然弹出道细线,与最近的齿轮相触,“时语星的时间不是线性流动的,而是像星尘花海般层层叠叠。”
话音未落,自由号突然剧烈颠簸。林小夏的记忆图谱从怀中滑落,在甲板上自动摊开,某页空白处正快速浮现出刺目的红光——那是危险预警的符文。她刚要伸手去捡,整本书突然腾空而起,书页哗啦啦翻动着冲向舱门,最后停在描绘石制天文台的插画页,纸页边缘还在微微发烫。
“是时间预警。”她跟着记忆图谱飘到气闸舱,发现光雾正顺着门缝往里钻,在地面组成串急促闪烁的光点,“这些花粉在催促我们着陆,而且指明了要去天文台。”
树灵的藤蔓突然缠上林小夏的手腕,叶片指向舷窗外的星尘花海:“但那里不对劲。”她让光粒在舱壁组成实时投影——花海深处有片枯萎的区域,那些本该泛着蓝光的花茎全都变成了灰黑色,边缘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时间花粉在那里失去了光泽,像是被抽走了时间能量。”
自由号在距离花海三公里的悬崖边着陆时,舱门刚打开,淡紫色光雾就涌了进来。林小夏的记忆图谱突然无风自动,书页上的天文台插画开始动起来:石制穹顶正在缓缓转动,露出里面嵌着的巨大星尘花,花瓣层层展开,中心托着颗跳动的金色光球。
“那是时语者的时间核心。”冷轩的银液顺着舱门流到地面,在沙砾上凝成个微型探测器,“探测器显示,光球的能量波动与概率之海的可能性之核同源,但频率更古老——像是时间最初的震动频率。”
风泉踩着光雾往前走时,红金纹路突然在脚下织成张网。他低头看见网眼里卡着些透明的碎片,仔细看竟像是钟表的指针:“是时间断层的碎片。”他弯腰捡起片最长的碎片,碎片里突然映出个模糊的人影——穿着时语者的兽皮长袍,正举着根镶嵌星尘花的权杖指向天文台,“有人在强行干预时间核心的运转。”
星尘花海在脚下发出沙沙的声响,那些未枯萎的花朵突然齐齐转向西方。林小夏注意到每朵花的花心都有个银色的小点,随着她们的脚步闪烁着摩尔斯电码般的节奏:“它们在说‘月亮井在哭泣’。”她对照着记忆图谱里的解读表翻译,“时语者的古老传说里,月亮井是储存时间倒影的地方。”
穿过花海边缘时,树灵的藤蔓突然剧烈颤抖。她猛地将藤蔓扎进地面,绿色光粒顺着根须蔓延开,在枯萎区域的边缘撑起道屏障:“这些灰黑色花茎里藏着时间蛀虫。”她看着屏障外有银色的小虫正啃食花茎,虫背上的纹路竟与永恒文明的抹杀程序符文相似,“是被污染的时间碎片具象化的,它们会吞噬所有时间能量。”
风泉的锚链突然破空而出,红金光芒在枯萎花海中炸成片光雨。那些时间蛀虫被光雨触碰后,瞬间化作银白色的灰烬,但灰烬落地的地方又冒出新的虫群:“因果法则显示,它们的源头在天文台下方。”他看着锚链收回时带出的根灰黑色花茎,茎秆里嵌着块指甲盖大小的黑色晶体,“这是‘时间黑洞’的碎片,能无限复制蛀虫。”
林小夏的记忆图谱突然自动撕下天文台插画页,纸页在空中烧成金色的灰烬,落地时竟组成条发光的小径。顺着小径走到花海尽头,座被藤蔓半掩的石拱门出现在眼前,门楣上刻着行螺旋状的文字——与冷轩银液里浮现的古老符文完全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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