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苏被一名沉默的侍从引至凯恩家族府邸内的一间静室。静室位于堡垒较高的位置,墙壁由某种吸音材质构成,隔绝了外界的喧嚣,只有一面巨大的琉璃窗,透进被辐射云过滤后略显苍白的阳光。室内陈设简单,仅有两个蒲团和一张矮几,矮几上放着一枚颜色深蓝、触手冰凉的玉简。
丽莎早已在此等候,她换上了一身便于活动的深色便服,气息沉静。看到苏进来,她指了指对面的蒲团。
“坐。”待苏坐下后,她拿起那枚玉简,“这是‘凝冰诀’的入门篇,并非‘冰霜使徒’序列的核心冥想法,而是家族收集的一种通用基础冥想法,胜在平稳,适合所有序列的初学者稳固精神,感知自身灵性(即精神力与生命能量的统称)。”
她将玉简递给苏:“将其贴在眉心,集中精神去‘看’。”
苏依言照做。玉简触额冰凉,他闭上眼,摒弃杂念,将注意力集中于眉心。起初是一片黑暗,渐渐地,一些散发着微光的复杂符号和文字信息流,如同涓涓细流,直接涌入他的意识海。这是一种远超阅读效率的信息传递方式,是炼金术与灵性技艺结合的产物。
信息流包含了“凝冰诀”的具体观想路径、呼吸节奏以及精神引导法门。其核心在于引导灵性在体内构筑一个简单的循环,如同将散乱的水流汇入沟渠,使其变得有序、凝聚,并初步与外界的能量(元能)建立微弱的联系。整个过程强调“静”与“凝”,与丽莎的冰霜能力颇为契合。
“尝试引导你的灵性,按照法门所述运转。”丽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一种奇特的安抚力量。
苏沉下心神,开始按照玉简中的法门尝试。他首先调整呼吸,使之变得悠长而富有节奏,同时将意念沉入体内,去寻找那虚无缥缈的“灵性”。这对于从未进行过系统性精神训练的人来说极为困难,灵性如同调皮的光鱼,难以捕捉和引导。
然而,苏拥有着在荒野中磨砺出的极致专注力,以及服用“疾风之息”后,身体与精神初步协调带来的些许优势。他耐心地尝试,失败了就重来,一点点地收束着散逸的意念。
不知过了多久,在他高度集中的意识深处,终于捕捉到了一丝微弱的、如同初生萤火般的光点——那就是他的灵性种子!他立刻按照“凝冰诀”的路径,小心翼翼地引导这丝灵性,沿着特定的轨迹缓缓流动。
起初极为滞涩,如同推着沉重的石磨。但随着循环的初步建立,苏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宁静感笼罩了自己。外界的杂音仿佛远去,内心的纷扰也逐渐平息。那丝灵性在循环中慢慢壮大,虽然依旧微弱,却不再像最初那样难以控制。他甚至能模糊地感觉到,周围空间中弥漫着某种无所不在的、稀薄而惰性的能量——元能。
当他从这种玄妙的状态中脱离出来时,发现时间已经过去了小半天。虽然精神有些疲惫,但头脑却异常清明,感知似乎也敏锐了一丝。
“很好。”丽莎一直安静地在一旁护法,此刻眼中闪过一丝赞许,“第一次冥想就能初步凝聚灵性并完成基础循环,你的天赋比我想象的要好。记住这种感觉,每日坚持,这是所有序列能力的根基。灵性的强弱和掌控精度,直接决定了你未来能走多远,以及施展能力的威力与持续时间。”
她顿了顿,严肃道:“记住,在没有得到后续法门或更高阶魔药之前,不要试图强行冲击更复杂的循环或者吸收过多元能,否则容易导致灵性紊乱,甚至……失控异化。”
苏郑重点头,将丽莎的告诫牢记于心。他深知力量的诱惑与危险并存。
“接下来,说说你的任务。”丽莎话题一转,“家族在铁砧堡外西北方向,有一处小型‘蓝锡矿’据点,最近运输矿物的车队两次遭到不明身份者的袭击,损失了一些人手和货物。据点守卫力量不足,调查袭击者来源需要时间。你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护送下一批补给车队前往据点,并协助守卫一段时间,直到家族派出更强的巡逻队接手。”
她看着苏:“这任务不算特别危险,但可以让你熟悉家族外围的事务,也能检验你在新环境下的适应和作战能力。而且……”她意味深长地说,“那处矿区靠近‘寂静森林’,偶尔会有一些特殊的变异生物出没,或许有你感兴趣的东西。”
特殊的变异生物?苏心中一动,这意味着可能有机会获取更珍贵的材料。
“我接受。”苏没有犹豫。
“很好。车队明天清晨出发。今天剩下的时间,你可以去家族的工坊领取你的新武器,或者继续熟悉冥想法。”
离开静室后,苏在侍从的指引下,来到了凯恩家族的炼金工坊。工坊位于府邸的地下,规模不大,但设备精良,空气中弥漫着熔融金属、以太油脂和奇异草药混合的气味。
负责接待他的是一位头发花白、眼神锐利的老炼金师,名叫赫伯特。他检查了丽莎的手令后,从一座恒温保险柜中,取出了一个修长的、由暗色金属和深色木材构成的枪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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