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如其来的“共鸣”,让她一直以来用“疯病”和“冷血”构筑的坚硬外壳,出现了一丝裂缝。
她的心,动摇了。
不是对北国的忠诚动摇了,而是对眼前这个男人的看法,动摇了。
她握着汤匙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骨节微微泛白。她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不去看他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
“说得比唱得还好听。”她用尽全力,才找回自己那副嘲讽的腔调,“你们这些皇子王孙,嘴上都是仁义道德,心里想的什么,谁知道?说不定你现在想着怎么弄死太子,回头就把这番话再跟他念叨一遍。”
她的话尖酸刻薄,像一只竖起全身尖刺的刺猬。
萧夜澜却笑了。
那不是他惯常那种带着算计和冷意的笑,而是真正意义上的,一丝极淡的笑意,在他唇边一闪而逝。
他重新看向她,眼神深邃。
“王妃说得对。”他坦然承认,“我的确想弄死他。但不是现在,也不是用淹死几万个无辜百姓的方式。”
柳惊鸿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知道了。
他不仅看懂了她的“战书”,甚至已经推演出了更多的东西。
“好了,”萧夜澜收回目光,语气恢复了平日的淡然,“时辰不早了。王妃,该入宫了。”
他转动轮椅,准备离开。
在与柳惊鸿擦身而过时,他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了一句。
“今日宫里的戏,想必会很精彩。王妃,可要站个好位置,仔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