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这香气对马四海的怪病效果有限,只能让他暂时好受些。
你怎么又来了?凌晨时分,马四海突然惊醒。
陆昊天在炕头鼾声如雷。
吱呀一声,门开了。
一位风尘仆仆的白须老者走了进来。
谁啊?私闯民宅是吧?陆昊天一个激灵跳起来。
耗子,去沏茶。”马四海吩咐道。
陆昊天见是昨天的白须老者,嘟囔着道了个歉,揉着眼睛出去烧水了。
“我家小爷去找过你?”马四海问道。
“不然你以为我大清早跑来作甚?你这老东西命里遇着贵人了,那小子可不简单,福缘深厚胆识过人,颇有当年盗门吴功耀的风范。”白须老者毫不客气地往炕沿一坐。
“小爷碰上那山鬼了吧?你把他们平安送走了?没伤着吧?”即便气息奄奄,马四海仍记挂着无双的安危。
“放心,山鬼哪伤得了他?他那刀差点要了山鬼的命!这小子胆大包天,连我都不敢招惹的山鬼他都敢动手。
他非要我救你,跟我立了约定,马四海,这回你可推脱不得了。”老山参搀起虚弱的马四海。
“呵……救我?救我这罪人做甚?活够啦,活得久看得透,反倒是种煎熬。
九十岁的人了,再活下去真要成精怪喽。
咳咳……”马四海咳得厉害,勉强靠着木箱坐直身子。
闷雷炸响,电光将黑龙屯照得通明。
屯子里雾气弥漫。
“不好!它又来了!”老山参神色骤变。
“来得好!这猴精与我斗了几十年不分胜负,今日见我油尽灯枯,想来取我体内憋宝?正好同归于尽!”马四海颤巍巍要穿鞋,却被老山参一把扶住。
“老倔驴!都这样了还逞强?交给我!”老山参心里也没底——那山鬼虽受了伤,可多年修炼的道行仍在它之上。
但既已答应无双,便不能食言。
往日马四海多次放过它这株千年老参,这份情总得还。
“它是冲我来的,别连累你千年道行。
陆昊天!沏茶!把那只鸡拿来!”马四海铁了心要拼命。
横竖都是死,不如痛快战一场。
今日恰逢天劫,不是山鬼夺宝飞升,就是它应劫而亡。
“急着送死随你!”老山参推门而出,正撞见端茶过来的陆昊天。
它拦住陆昊天,揭开茶盖嗅了嗅,拔下一根银须投入杯中。
滚烫的茶汤转眼将银须化于无形。
“你这是要 啊?”陆昊天憨憨地问。
“我要害他何须这般手段?去吧,让他喝下这茶。
唉!此番算是还清欠他的债了,省得被那小崽子骂我言而无信。
不过你可别说我动过手脚。
这老顽固,脾气比驴还倔!哼!老东西想寻死,我偏不让他如愿!”老山参甩袖离去,转眼便消失在夜色中,连带着黑龙屯里那股奇异香气也消散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
陆昊天低头嗅了嗅那杯浓茶,喉咙干得冒烟。
若在往日家中,他哪管三七二十一,早就仰头灌个干净。
可一想到那糟老头子往里头丢了根头发丝,他撇撇嘴,晃了晃脑袋,还是恭恭敬敬把茶端进了屋。
他将热茶递给马四海,马四海也不顾茶水滚烫,仰脖咕咚咕咚喝得一滴不剩。
“去,把那只老母鸡拎来,再到西屋取香。
哼!横竖都是死,今儿老子就跟那猴崽子拼个你死我活!”
陆昊天刚转身要走,马四海忽觉那杯浓茶入腹后,体内陡然涌起一股暖流。
这暖流并非灼热,而是……而是生机,澎湃的生命力。
他感到衰竭的躯体重新注满力量,行将枯朽的筋骨舒展自如,苍老的面容竟泛起红润光泽,连花白胡茬里都冒出几根黑须。
“耗子,这茶……这茶……”
陆昊天咂咂嘴惊呼:“老爷子,您可别赖我,我绝对没下药啊!”
“不是说有毒!你老实交代,方才那白胡子老头是不是往茶里加了东西?”马四海厉声逼问。
“呃……好像……大概……兴许……加了点啥?我也没瞧真切……”陆昊天支支吾吾。
“千年老山参哪怕一根发丝般的参须,也能为人延寿十载!嗯……好……罢了,这份情我领了。
命里该有的躲不掉,命里没有的求不来!看来 爷还不收我!”马四海大手重重拍在陆昊天肩上,力道沉得惊人,比数月前相见时更显龙精虎猛。
“耗子,跑个腿,通知屯里人——今早雾不散,谁都不准出门!”马四海套上皮坎肩,从墙上摘下双筒 。
黑龙屯笼罩在浓雾中,一道黑影在房檐间腾挪跳跃。
马四海堪称兴安岭第一神 ,他抬臂瞄准,砰然扣动扳机,将那山鬼大猴从屋顶击落。
可惜 打鸟尚可,对付山鬼终究威力不足,顶多擦破层皮。
“马四海!”山鬼踉跄爬起,胸口裂开道血口子。
“就凭这破铜烂铁也敢跟我斗?老东西,咱们的账该算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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